问过她。
问她毕业后真的要回开上一家饭馆,整日里就窝在后厨跟一群男人和油烟血腥为伴吗?
女孩子不是应该选择做烘焙西点更好吗?再不济随便做些中式小点,当个白案厨子,也远比那红案厨师来得轻松干净。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她的,也已经想不起来了。
好像那会的自己对于未来的规划就只有,毕业了就回家开一间属于自己的馆子,照顾好姥姥,每天给她做她喜欢的菜。
古灵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若是真有一天自己和某个人恋爱了,那个人会不会嫌弃从后厨走出来满身油烟味的她。
乱糟糟的情绪被翻滚着的水壶盖的声音打断,古灵忙起身将水壶从炉子上提了下来放在一边,又赶紧继续打了一壶井水,继续放到炉子上烧着。
得先将热水给他们送过去了。
古灵去敲门的时候,来开门的正是疏竹。
仔细瞧了一眼这粉白团子,看他脸上并无委屈的痕迹,想来方才虽然被郁乘风提着回了房,到底也没有挨训。
帮着将一桶热水提进了屋里,转身欲走,到底还是没忍住抬眼瞧了一下坐在床边的郁乘风。
他这会正斜斜倚在床头,腿上搭了件衣裳,即便是瞧见了古灵进得房中,手里的书一直不曾放下。
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古灵只得丢下一句“趁水还烫着就赶紧洗漱了早些休息吧”,然后就匆匆钻出了门去。
留下一脸疑惑的小童在门口立了半晌,瞧着她那匆匆离去的背影,怎么就看出了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小脑袋瓜子完全想不明白,索性回了屋,关了门。
疏竹揭开了桶盖,小手挥去了窜出来的热气,这才转头问道:“少爷,这水确实还烫着,我去院里打些井水,咱们这就洗漱了歇息吧。”
将手中书册搁在枕边,又拿开盖在腿上的那件外衣,郁乘风站起身来,“我去打水,你就在房里等着。”
小院里那口水井,虽然安了辘轳,不用自己提了绳子打水上来,但若是让一个十岁小童自己去摇着杆提水上来,怕也还是不现实。
推开了门,这会雪倒是停了,可风还未停,携着冷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让人忍不住哆嗦。
刚准备到院子里去打水,却见方才疏竹堆雪人蹲的那块地儿,这会又蹲了个人,似乎是完全没有觉察到自己在她背后,她这会仍在专心堆着雪人,努力完善着疏竹留下来的工作。
古灵一边呵着手,时不时将两只手搓上好一会,又接着将蓬松的雪堆在地上滚实了团成大小不一的雪球,然后照着疏竹堆的那几个雪人的样子,将大大小小的雪球组装起来。
不一会,这块地方就多了三个小雪人,连同方才疏竹堆的那四个,加起来正好是七个小雪人。
七个小雪人紧紧挨在一起,就像是手拉着手,憨态可掬的十分可爱。
手上的冻疮这会倒是已经被冻木了,完全感觉不到痛,古灵最后搓了搓手,这才瞧着一溜小雪人,满意的点点头,理了理衣摆,就想爬起来回后厨看看仍座在炉子上的那一壶水烧好了没有。
不想她才蹲了没多会儿,腿却有些发麻了,这一起身差点就又要瘫倒在地。
好在有人从身后搂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