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是不需要吃东西。”
最后一句话还带上了一抹忧伤,似是在怀念,似是在伤感,炎罗怔了怔,是了,似乎记忆中也曾有过这样的画面。
“逸,试试吧,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月挲如行云流水般的将汤罐打开,盛了一碗出来,放在了炎罗面前,眼神里还有着一丝讨好。
炎罗垂下的手猛地握紧,心中涌上了一抹愧疚,刚刚他的情绪激烈得险些溢出来,白君说得无错,在刚刚他的确是想要去阳间的,毫无缘由的想要过去。
所幸,他没有去,他还没有伤害到月挲。
伸手,将碗捧了过来,在月挲殷切的目光中,炎罗一口喝下,就连如此粗狂的动作他也能做得如同贵公子一般。
月挲见空了的瓷碗露出了一抹更加明亮的笑容,只是低下头的炎罗并未注意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得逞。
画面回转,逐渐散去人群的祠堂再次恢复成万籁俱寂,只是那被乌云遮住的阳光没有再次展露出来,天,依然阴沉得可怕。
雾气,没消散,而是飘荡在四周,形成一片朦胧。
夏梵仍然伫立在祠堂中间,眼睛垂下,看着那一块块铺设规整的大理石板,魏民德摇摇头,拿起了桌子上的族谱之后,也退了出去,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到了门外站着,把空间留给了里面的人。
那夜,红床帐暖,脖颈交缠,鸳鸯绣被上是两条赤条条纠缠的身影,难舍难分,香汗淋漓,似是羞辱,似是享受。
而今,一纸黄书,一道红痕,恩断义绝。
从此,孑然一身。
心中有一道深渊,她沉入底下,不断下沉,黑暗在慢慢席卷,不见一丝光明。
同样的地点,截然不同的事情,心中的飘落又有谁人明白?
并不是坦然,而是断了的情,在无所念,再无所挂。
将夏梵的思绪拉扯回来的是太奶一阵激烈的咳嗽,她从深渊中恍然惊醒,身体却下意识的奔向了太奶身边,一把扶住了那摇摇欲坠的太奶。
“太奶!”
小脚老太的脸色更差了,已经苍白得发青了,眼睛更是浑浊得没有了光彩,夏梵一下子慌了神,正欲要往外叫人,却被太奶一把拉住了衣服。
“梵,梵子哟,别叫人咧,太奶知道自己的情况啊……”老太虚弱的说这话,每说一次都要喘一会。
夏梵握住了她的肩膀,慢慢的扶到了木椅子上,心中惶恐着。
“太奶今儿很高兴啊,终于见到了梵子,也,也帮你解脱了,这是太奶唯一能做的事儿啊……”
夏梵喉咙涌上一阵酸涩,她张嘴说着,“坚持住,太奶,坚持住。”
不断的用上了言灵术,夏梵一直重复着‘坚持住’哪怕脑子开始一阵阵抽痛,也没有停下,言灵术对人只是起到了激发和催眠的作用,但对于本就枯竭的生命力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好比如太奶的身体是一座无底洞干涸的泉口,而夏梵的言灵术只是一缕清流,落入泉口中根本无济于事,因为缺的生命力实在太多,哪怕透支了她的言灵力也不能填补上,只会让夏梵涌上一阵阵疲惫,眼前更是发黑。
太奶见夏梵的脸色变得死白,立刻明白了过来,她伸出手拍在了夏梵的脸上,道:“梵子哟,停下吧,快停下吧……”
夏梵呐呐的张着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了,令人绝望的无奈升起,她知道,她无能为力了。
“太奶知道啊,你是特别的啊,一直都知道的咧……”老太断断续续的说着话,“从你小时候开始啊,太奶记得啊,你就是那么特别……”
夏梵阻止了老太的话语,每说出一句话无亚于更消耗了她的生命。
“太奶,别说了,会没事的,会的。”这句话似是在欺骗自己,又在欺骗他人。
人,总是会在失去后,才惊醒曾经错失的一切。
这个小脚老太或许当年真的错了,然而在今日她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赎罪,去弥补,去尝试着将错误挽回,时至现在,夏梵却是涌上了后悔,悔的是年轻的任性,自顾自的怨恨,没有想过原谅和回头,到了真的要失去的时候,却发现再也没有了机会。
人,一直在重复着这个过程,周而复始。
太奶放在夏梵脸上的手慢慢的无力,开始垂下,夏梵一把抓住了,死死地让手触碰着自己的脸。
“梵子啊,太奶快不行了,以后的路啊,你要自己走下去,不要怕啊,太奶会一直看着你的……”
“梵子啊,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太奶,要,要告诉你啊,当年,当年是,是你妈妈从我手里拿走了那药粉啊,是她拿走了啊……梵子小时候是,是预言……要,要幸福啊……”
抓在手心里的手最后无力的垂下了,椅子上的老太闭上了她的眼,头歪到了一边,嘴角还挂着担忧的笑容。
夏梵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了。
“太奶!太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