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青州兖县‘祥元商行’谢老三,两位书生莫慌,我等并不是歹人,而是那行山涉水的正经脚夫。”
“薛长玉!”那苦瓜脸书生躬身还礼,又指着一旁满脸疤痕的书生说道:“这是在下表弟,范统!”桃褍徽闻言一滞,我叫饭桶?
那苦瓜脸书生说罢,他叹了口气,脸上愁苦之色愈加浓重。
“我与舍弟,突遭风雨,却突骤发现这座山野小庙,便前来歇息!”
“我等也是如此。”谢老三点头附和,笑着说道:“两位先生,能否借点火光,行个方便。”
“出门在外本该互相帮衬....”那愁眉苦脸唤作‘薛长玉’的书生连连点头,“几位老兄,自便。”
“真是叨扰二位先生了!”
这贩夫走卒本就是靠出卖脚力维生,生性粗鄙,不敬鬼神,却对这两位读书人礼数有加。
源于大齐前朝皇帝沉溺酒色,奢糜腐化。残忍暴虐,荼毒四海。有书生冒死谏言,要求惩治贪官污吏,却因此得罪了一群小人,最终惨遭杀害。被那昏庸皇帝挖取心肝,斩断四肢,砍了脑袋。
那宁死不屈的书生本就出自青州书院,于是便有些茶馆酒肆的说书人,敬佩书生品德高尚,舍生忘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不屈气节。
就成日在酒楼茶肆,街头市井,编排一些惩恶扬善的评书故事,来歌颂那宁死不屈的书生,自此青州周围的百姓、山民都对那铁骨铮铮的书生敬佩不已。
有道是爱屋及乌,青州地处边疆,很多郊外的百姓并不似城中百姓,那样惧怕那青州的朝廷兵丁。青州自古民风彪悍,甚至有些荒芜山村的山民,全村白日耕作,晚上拦路打劫,以掠夺钱财之事当作副业。但这些百姓,却唯独对文人、书生,心深尊敬。
几名脚夫把那侵湿的货物放在火堆之前,一个日头晒的黝黑的脚夫,脱下了被雨水侵透的衣衫,拿在粗糙的大手里,仿佛是想到火前把衣物烘干。他黝黑的脸皮忽然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
“两位先生,我能....”
“大哥,请便。”
“这位先生,不知可否...”
“无妨!”满脸烂疮新疤的书生,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那是一个身形壮硕的青年,端着一个满是雨水的小碗,手上拿着一块干硬的馕饼,书生一愣,“大哥,你这是?”
“这是一种晒干的馕饼干粮...”那面容憨厚,皮肤黝黑的青年,闻言一笑,“只是有些干硬,把碗里的水烧开,用水泡泡便能吃下,先生吃点吗?”
“多谢,刚才已经吃过晚饭。”
.........
夜色愈加深沉,荒山夜雨更急,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凄风苦雨中,连星星的微光藏匿不见。
不大的荒庙里,有人鼾声如雷,像是进入了沉睡。也有人胡言乱语,像是痴人说梦,还夹杂一些磨牙声。
篝火熊熊燃烧,满脸烂疮新疤的书生翻来覆去的辗转难眠,耳边只有山风瑟瑟呼啸,窗廊上倒映的影影绰绰,木柴燃烧的噼里啪啦声。
书生默不作声把篝火添得更盛。
“小友,睡不着?”
“嗯,有些不习惯!”
“无妨,再赶几天便能到我旧日所留的房屋。”
说完,那苦瓜脸的中年书生仿佛有些困倦,躺在地上的稻草之上的身子,慵懒的翻了个身,背朝着地下的篝火,仿佛惬意无比,不多会就陷入酣睡再无声息。
“呼!”
一阵山风刮开了虚掩着的房门,夹杂着枯枝烂叶和泥土气息的山风一股脑的涌进来。满脸烂疮新疤的书生,急忙起身把虚掩的破门关紧,又拿了几根木头,把门牢牢抵实。
她这才心满意足了躺了下来,几日的风餐露宿,一躺下便觉得腰酸背痛,阵阵睡意袭来,正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到一丝门外的动静。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这破庙木门外,好像有人在敲门。
“是谁?”
“轰隆!”
一束束闪电划破寂静的夜空,照亮了山川大地。紧接着一声声响彻云霄的惊雷接踵而来。
哗啦~~~
闪电再度亮起,一个怪异的影子被瞬间映在门廊窗户上。
门后,仿佛站着一个有着奇大脑袋的怪异之人,令桃褍徽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