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夹杂身处荒庙,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竟然显得有些诡异。
“谁?”
疤脸书生连唤两声,依旧无人回应,就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把身体靠在破门前细细聆听。荒庙外边除了一片风雨声便再无声息,又唤了几声,外边依旧无人应答。
疤脸书生满腹疑团,十分怀疑是不是南柯一梦,梦到了怪事,产生了幻听,但正在这时。
“咚咚....咚...”
敲门声再度清晰响起,疤脸书生刚准备躺下的动作忽然一滞,原来,这敲门声,竟真的不是做梦!
“难道是妖魔?”
那满脸旧疮新疤的书生心头一寒,怔怔的望着破门上窗口,脑海里惊疑不定。遭遇那铺天盖地,遮天蔽日的诡异青黑发丝依旧历历在目,她的心仿佛忽然窜到喉咙眼里一般。
“小友,莫怕。”
像是有人在背后拍了疤脸书生一下,她的身体猝然一抖。
却又忽得觉得说话的声音异常熟悉,一念至此,疤脸书生慌乱的身子才稍许镇定些,她惊疑不定的转过身去一望,果然就见到一张,愁云满脸的苦瓜脸。原来竟是那苦瓜脸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起来,正站在身后炯炯有神的望着她。
“老人家,门外边,有人在敲门!”
苦瓜脸书生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皮肤黝黑,面容刚毅的中年汉子,却是那早就倒地酣睡的脚夫头子谢老三,慌乱中,谢老三并未察觉他们之间的称谓古怪。
这出来行走山林运送货物,靠脚力讨生活之人。除了身体强健,也得胆气过人。经常连夜赶路,遇到些荒坟野冢都不算些什么。为了不让货物淋湿便是住那山洞荒屋也早就习以为常,除了那苛刻的国赋田租、人力不及的蝗灾水旱,这些靠脚力维生的汉子便再无惧怕。
谢老三面沉如水,手里紧握着一把用以劈砍树枝的柴刀,朝疤脸书生使了个眼色,沉声说道。
“先生,切勿惊慌,请开门!”
闻听此言,那满脸旧疮新疤的书生立刻惊醒。
“好!”
她轻轻取下了抵在门上的木头,颤颤巍巍的慢慢打开门。
呼!
房门一开,破庙内顿时贯进一大股夹杂着枯叶雨水,泥土砂砾的歪风,只听到一声惊呼。
“啊!”
那疤脸书生竟然看到,有一个脑袋奇大的人一动不动站立在那里,她的心里,端的是非常紧张。
谢老三皱眉喝道。
“是谁,滚出来。”
仍旧悄无声息。
轰隆....
闪电再度现身,绽放出强烈的耀眼光芒,如同利斧,劈开了这层层迷雾,悠悠天下一切,全都无法遁形。
彭!
那粗豪汉子谢老三,拎着柴刀刀跑的飞快。刚一紧身就向那人的脑袋踢去,昏暗中那黑影的头颅,竟然被一脚踢飞,那巨大的脑袋,竟然如同人头般滴溜溜的滚动起来,在山风中打了几个转,径直的滚停在破庙门口。
谢老三的心中啼笑皆非,不愧是那成日只晓得钻研书本,舞文弄墨吟诗作对的酸腐书呆子,当真是胆子极小,他呵呵一笑,走过来指着地上黑影,轻声说道。
“先生,你看着是何物。”
“这是?”
疤脸书生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东西,竟然是有很宽的边沿,用竹篾夹油纸编织而成,借以遮挡雨水和阳光,浑圆扁长的一个大大的斗笠,疤脸的书生脸上一呆,恍然大悟。
“斗笠!?”
谢老三又从地下捡起了斗笠,把那斗笠放在横立在破庙门口的一条扁担之上,扁担好像是个脚夫匆忙中忘记在室外的。山风一吹,帽檐瞬间受力,边角撞在破门上,竟然咚咚直响,汉子打了个呵欠。
“看来是虚惊一场。”
谢老三正欲进那破庙继续休息,忽听身后的苦瓜脸书生惊道。
“老哥,你听!是有人在喊吗?”
“啊?!”
谢老三闻言一愣,却瞧见那苦瓜脸书生眼中的凝重之色。他依言朝书生打量的方向侧耳细听,却从一片风雨声中,依稀分辨出,荒庙远些的山林里,隐隐传来的一片喧噪之声。
雾霭沉沉的山雨中,那片山林虽离的有些远,但那声音还是渐次传了过来。虽似离的有些远,但那声音还是能够依稀分辨,似是有人在尖叫怒叱,夹杂些凄厉哀号。
“不要!”
“救命啊!救命!”
若有若无肆无忌惮的粗豪的笑声入耳,像是有人在撕扯衣物,又像是有人在打斗拼命,谢老三面容一凛,手里的柴刀不知不觉的又攥紧了几分。
“兄弟们,抄家伙!”
一声大喊,震耳欲聋。昏昏沉沉间,朦朦胧胧中,屋子里沉睡的脚夫汉子们都被惊起,睡眼惺忪的一看,却瞧见这破庙的房门大开,雨水风声倒灌有声。再细细一打量,去瞧见那谢老三拿着一把柴刀站在风雨之中,顿觉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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