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的秋天就如同其秉承的剑一样,肃清着大地的生机。
韩师业盘坐在屋顶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内气,毫无意外,他此时已步入八品之境:“没想到,我会先玲儿一步进入宗师之境。”
韩师业一跃而下,推开房门,看着那依然窝在被子了酣睡的黎心児,视线不可避免的注视到那一抹残红,此刻,韩师玲的影子在他的内心深处全然地消散了,往后余生,这一份真挚,只属于眼前一人。
韩师业蹲在床边,轻轻捏着黎心児的琼鼻,一脸调笑,笑得很开心:“心児,醒了就不要装睡。”
“哎呀,让我多睡会儿,太累了。”黎心児不耐烦的背过身去。
“哈哈哈——”黎心児突然起身,惊笑不已,压住那个捣乱的罪魁祸首。
原来韩师业看黎心児不起床,故意将手放在水里冰一冰,送进那温热的被窝,惹得黎心児不住躲闪。嬉闹之间,锦被滑落,露出那皎白脂玉,脸上荡起一阵羞红。
“去去去,快出去。”黎心児抓起滑落的被子,包裹住自己,玉足轻踹,将韩师业赶出房间。
英雄一盏酌江月,最难消受美人恩。
韩师业此刻即已步入八品,很多的事情会变动,将思绪从温柔乡中拉了回来,赶往太白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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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大殿,张梦白与风无痕早已在此,在座的还有灵逍与重逸。武林中人虽有辈分,但还是以实力为尊,便如此刻灵逍,仍称呼重逸为一声师伯,但实力上两人不再有多少差距,
灵逍在得到张梦白的指点后,也成功跨过了那个门槛,成就了八品宗师的境界,一夜之间,八荒再多两名宗师,这的确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事。
韩师业一步五尺跨入大殿:“张真人,风掌门,有礼了。”
张梦白捻着胡须称赞:“哈哈哈,恭喜韩少侠成就宗师之名。”
“承蒙张真人救命之恩。”
“好说好说,八荒本就应该守望互助,这是分内之事,韩师侄大可不必在意,只是你与灵逍二人此次虽借助大悲赋步入八品,但你们两个终归是取巧,我建议你二人接下来需要花不少时间稳固境界,不可操之过急。”
“谨遵真人教诲。”
“谨遵掌门教诲。”
韩师业与灵逍同时说道。
“好了,客套话不必多说,现在在座的可以说是代表了八荒,我想听听大家接下来的打算。”风无痕将众人扯回正题,“张真人,你先来吧。”
“也好。”张梦白环视了一眼众人,“应天府之行迫在眉睫,自韩贤侄被西夏坑害以来,这算是我们第一次集会,我已得知,韩贤侄现在已经是唐门门主,唐门的风老困于誓言不能出谷,还请韩少侠告知唐门现在与多少力量?”
“真人,风掌门,唐门经此一役,损失惨重,当日灭门那晚我也在,来犯之人有一个八品内子接应,导致本该有的防御不堪一击,而且来犯之人武功高强,便是那李醉风,硬撼风老不显颓势。我唐门如今上一代五房主仅余三人,这一代五房房主皆在,除去老夫人外,高层尚可一战,我行前已经让天英前辈召回散落在外的唐门弟子,想来还能聚集百十号人。”
“倒也尚可。”张梦白估算了一下,唐门的灭亡是令他最痛心的,唐门的战力在八荒中当属最强,以一当十毫不夸张,好在变幻莫测的暗器功夫并未失传,否则这一战会很艰难。
“神威一派,天营长也跟我说了。”韩师业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柯庄主已经同意收回承诺,神威已有正当理由重出江湖,可是却依旧限制了义父的行动。神威堡比较幸运,高层并未有过多损失,与唐门相仿,不同的是中层战力保存算是完整,也是一百多人,整体实力强于唐门。”
“嗯,重逸,让你联络的真武弟子现在情况如何。”张真人问道。
“掌门师兄,目前我已派人到各处寻找,可是李醉风的十日约战,导致很多心系真武的弟子有足够时间赶回来,留在外面的弟子恐怕不会很多。最完整的应该就是重明他带领的几十人了,但他们更倾心于药理研究,身手平庸,派到中秋大会上去实在有些牵强。”重逸心中一阵苦涩。
“唉。”听着三派说着自己门派的情形,风无痕心生凄凉。
听着重逸真人的说词,张梦白又想起不日前真武山那冲天的烈焰,令大地都摇晃不已的威能,几十年的心血在那一瞬间灰飞烟灭,这心啊,想到一些悲伤的事,总会有些触动。
风无痕能感受到张梦白的凄凉,安慰道:“张真人,真武还有你,这是最大的幸运。”
张梦白轻轻地一句话,却包含了数不尽的愤恨:“中秋大会之后,我即使寻遍天下,也要让屠昊付出代价!”
“我这里或许有一个想法还请各位前辈成全。”韩师业想起黎心児离开巴蜀时的话。
“但说无妨。”
“我要做武林之主!”韩师业说完,大堂内立刻卷起一阵冷风,却撼不动他一丝一毫,这话宛若惊雷轰炸在众人耳边。
“韩师侄,说说你的理由!”风无痕第一个从惊讶中醒来,哪怕张梦白做武林之主他都会提出反抗,这与实力强弱无关,这是尊严的问题。也不是说认谁为主是有辱尊严,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习武之人皆心有傲气,能让一人心甘情愿诚服便已是莫大幸事,更何谈这武林千千万万之数?
不光是风无痕,灵逍亦如是,终归到底,他也是年轻人,黎心怜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不代表他忘却了自己是江湖人的身份,只要还置身于江湖,就要守住自己的尊严与骄傲,认人为尊,诚服他人,便承认了此人比自己强,也就相当于断了自己的武道之路。
“八荒统治了江湖几十年,分封而治,但如今这种方式不适合乱世,如果八荒继续这样各自为政,终究会化作尘土,不堪一击。”
风无痕的语气严厉起来:“话是不错,那你可知道想要打破数十年来的江湖模式需要多大的难度?就以我太白为例,虽说秦川八百里门派繁多,以太白一家独大,但我太白也不敢奢望在秦川为王,这其中你不明白吗?”
韩师业并没有与风无痕过多纠缠,转而问起了张梦白:“张真人,不知你的意向如何?”
“韩师侄,若是我真武山未遭此重创,我的想法和风兄一样,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推选武林之主,很可能会引起众多门派的反感,大敌当前,我们不去讨论如何应对那李醉风和赵跖,却将力量消耗在功名这种无意义的事上,有点本末倒置了。”张梦白话未说完,“不过现在韩师侄的建议或许真的可行。”
“不可能,我太白绝不同意!我太白一向以剑为尊,何为剑?百兵之君方为剑!一旦甘于人下,失去了傲气,折损了傲骨,这样的剑有何用?”
“掌门,我也不同意!”灵逍起身,直视众人,“韩师业,若要我同意,不如我们来比一场,若是你胜了,我真武自当推崇你为武林之主。”
“哦?你能代表真武?”韩师业这话虽然对着灵逍说,确是给张梦白听的,毕竟张梦白就站在这儿。
张梦白回道:“韩师侄,若是你胜得了灵逍,我真武自当如此。”
“好!”韩师业左手垂下,右手握拳横于腹前,“风掌门,可否借论剑台一用?”
“请便!”
“李灵逍,你可别落下。”韩师业说罢身形晃动,横移出了大殿,赶往论剑台,尽显宗师之风。
“不劳你费心。”灵逍也被韩师业激起了火气,极阴真气鼓鼓升起,轻身之术熟稔于心,紧随其后。
见二人遁走,张梦白一脸笑地抓起风无痕的袖子:“我们也去看看吧。”
“张老头,你真打算八荒合并?”风无痕太多的不解。
“风兄,韩师侄的话不错,你觉得光靠你太白一派扛得住那些人?更何况若是韩师侄连灵逍都胜不了,谈什么一统武林?风兄你也考虑考虑,如若不然这武林之主让你来做?”
“别!我风无痕知道自己的斤两,这武林之大门派众多,咱们八荒也就是大一点的蚂蚱罢了,想一统江湖?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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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论剑台,乃是太白底子用来举办弟子大比的地方,这论剑台来历不凡,乃是太白弟子用剑劈凿而出,虽不平整,可这山石上一道道剑痕更能证明这份坚毅,在此比武是一种殊荣。
“灵逍,你此刻没有了藏剑,不如就用这两把铁剑如何?”韩师业从论剑台边抓起一把黝黑铁剑扔给灵逍,这两把剑实在太平凡了。
“韩师业,你我都是修炼的大悲赋,要我尊你为主就必须要有胜过我的实力,武道对我很重要,我还有怜儿的仇!”
“怜儿也是我的妹妹,她的死我一样会内疚心痛,但我们在当世,更要为武林苍生着想,若是今日你能胜我,那么有朝一日你想做武林之主,我一样会推崇你。”
“废话少说!”灵逍内气抓住剑鞘,整个鞘身剧烈的旋转,“叮——”一声,黝黑铁剑嘹亮剑鸣,迸发出蓝色的剑芒:“此剑无招,确实极阴真气的显相,让我看看你的极阳真气究竟怎样?”
“哼——”韩师业手握剑柄,一个甩手,剑鞘被甩入石中,鞘口与地面平整光滑,这样力道的控制,无愧宗师之力。
“这两人的真气竟会如此精纯,难道这就是大悲赋的优势吗?”重逸真人看着台上的二人,自己步入八品初级多年,自问也能做到这种精准的控制,但那两人步入八品才仅仅一天啊,不得不佩服大悲赋的强悍。
“噌——”两把铁剑第一次交锋,没有任何招式的碰撞,整个论剑台也被激起一阵气浪,以他二人为中心向外扩散,抖落无数落叶。
“还不错,接下来小心了。”灵逍很满意韩师业的功力,也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铁剑回收,速度徒然一降,却有一股吸力将韩师业的剑吸住往自己身边带,张梦白一眼便看出,灵逍这是将阴掌的武学融入剑法中。
韩师业与真武对战的次数不多,没什么经验,可不代表他会被这种手法压制住,急转天龙真气,以进为退,在稳住剑身的下一刹那,急速的横劈让剑身几乎挂在了灵逍的肩上。
可铁剑似乎砍在了一块钢铁上,就差摩擦出火花。
原来灵逍在那个瞬间将极阴真气遍布全身——离渊!
不待韩师业的惊异,离渊真气又一次变化,顺着铁剑爬向韩师业,真武的阴气武学在灵逍破入宗师之后,使用的竟如此顺畅。
“嗤——”一阵水汽,韩师业又怎么可能没有后手?在砍在离渊上后,真气一个小加速一道锐利的剑罡顺着剑身钻去,本意是突破灵逍的防御,谁想竟然撞上了蔓延过来的阴气。
灵逍率先反击,既然韩师业的剑拉不回来,那么就往前送!往前压!
右手一个颤抖,剑身紧跟着手腕抖动一下,弹开了韩师业的铁剑,足下速度加快五分,在快要触碰到韩师业手腕的时候,一个舀身,一个气旋以更快地速度冲向韩师业的右肩。
韩师业是个后退的人嘛?不是!见灵逍以这种方式进攻,怒喝一声:“龙傲!”天龙真气顶在右肩,同时左手一记重拳偷向灵逍,却被灵逍以左掌挡了下来。
“龙啸!”韩师业完全遗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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