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梁冰脸色一冷,“你知道了什么?”
吻安漫不经心,笑得无害,“你放心,放弃书我都签了,还能跟你过不去?不过,既然怀孕了,你还是回那边的好,毕竟你一直在那边生活,水土比较习惯。”
也免得以后在看到了膈应。
梁冰嘴角动了动,“我马上嫁到这里了,当然在这儿生活,回也是订婚之后。”
她点了点头,不多说。
宫池奕去拿了东西出来,看到她跟梁冰站在一起,眉峰几不可闻的蹙了蹙,走到跟前已无异样,只对着她:“走么?”
吻安点头,跟梁冰打了个招呼。表面功夫做一做也不费力气。
他们已经从走廊一段拐弯,梁冰的视线还没收回,嘴角扯了扯,“她居然怀孕了?”
…。
郁景庭向来不太欢迎她的到来,知道她来了,也只是专注于手中的文案。
“不好奇我来做什么?”梁冰淡笑。
男人淡漠的朝她看了一眼,没开口。
梁冰也不介意,“你知道顾吻安怀孕了么?”
郁景庭手里的钢笔总算顿了顿,片刻又继续着,嗓音平淡:“知道。”
然后还是那一句:“不要动她。”
呵!梁冰笑了,“难怪,原来是因为你知道她怀孕,所以不让我动?还是你甚至知道,那是你的种?”
那晚的事,梁冰也怀疑他们俩做了,但郁景庭十分笃定他要的是顾吻安,没碰过她梁冰一根汗毛。
所以梁冰才会把孩子留下,顺势继承遗产。
郁景庭放下钢笔,依旧是那个淡到归于无的调子,“是不是我的,好像也不是你该关心的。”
梁冰好笑:“自己的种留在其他男人那儿,你甘心?”
他双手别进兜里,淡然看着窗外,“你跟我没什么共赢互惠,也没有能够合作谋利的理由,跟我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
她还没说什么,他已经拒绝得彻彻底底。
梁冰扯了扯嘴角,见过油盐不进的,还没见过郁景庭这么顽固不化的斯文人!
办公室的门关上,郁景庭依旧安静的立在窗户边,半晌才转过身望着门板,淡漠的眉宇间满是沉思。
…。
吻安和宫池奕从楼上下来,去了外科。
余歌和晚晚都在,看起来聿峥情况不太妙,气氛紧张。
北云馥自知犯了错,一直不说话,一双眼还红着。
北云晚只是瞥了她一眼,“从小到大,出了事只知道哭,你能不能换个新花样!”
偏偏她娇娇滴滴的一哭,大多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这一次,北云馥居然没吭声。
“严重么?”吻安看了晚晚。
北云晚刚来,也进不去手术室,“不清楚。”
但是她昨天走的时候就提醒过别给他洗澡,别碰水,人家压根没听。
…。
聿峥出来的时候是醒着的,外边站了那么多人,冷冰的眸子还是能一眼寻到她的脸。
北云晚见他睁着眼,也就松了口气。
北云馥已经紧跟着进了病房,跟医生问了一通,医生说什么都点头,很是一副愧疚的模样。
北云晚进去给聿峥打的针。
他手背上已经扎了不少孔,弄得她一时还下不去手,低眉,略微蹙着。
“一次扎不准就两次,死不了。”头顶传来男人没什么温度的声音,直直的看着她的紧张。
北云晚柔唇抿着,没看他,还真是狠心就扎下去了。
倒没侮辱她的技术,一次就好。
手术医师跟北云晚讲了几句后才出去,后续的工作都是她的了。
她点了点头。
吻安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了,她最关心的当然不是床上的聿峥。
等忙得差不多了,她才问了晚晚一句:“你去找医生检查了么?”
北云晚还没回答,聿峥先看了吻安,“查什么?”
晚晚只对着吻安笑了笑,“出去再说。”
聿峥一双眼正看着她,不强势,冷冷冰冰,跟他从她房间里离开前说“以后再也不纠缠”时很像。
北云晚也没搭理他,继续做自己的事,拿过他床头的表单,把数据记录下来。
“如果不舒服就去检查,既然是我引起的,也好到时候严重了别牵连我的责任,你不是不乐意与我有关么?”聿峥缓缓的低沉。
她依旧没搭理,专心写着数据,期间略微皱了一下眉。
北云馥握了聿峥的手,“你先别说话了。”
然后吸了吸鼻子,“对不起……我不太会照顾人,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聿峥只是一句:“没事。”
北云晚手里的笔停了停,挂回床头的动作有些重,看了北云馥一眼,“那么等不及,你下次不妨直接跟他鸳鸯浴,没关系,医生随时都得赶过来,你们俩可着劲儿折腾。”
她今天中午在吻安那儿午餐之后一直没吃东西,好好的休息天弄得浑浑噩噩。
这话是不太好听,所以聿峥沉着眸子看了她。
她扫了一眼过去,没打算留在这儿。
宫池奕原本是留下想跟聿峥说说北云晚被跟踪的事,不过这会儿显然不太合适。
“你们也回去吧。”聿峥说,“怀着孕还带她出来折腾?”
吻安倒是笑了笑,“正好过来检查。”
这边正说着话,病房门口传来略微的骚动。
有人可能是混乱中撞到了病房门板。
门一开就能看到北云晚躺在地上。
“晚晚!”吻安一下子慌了,步子都冲了出去,又被宫池奕稳了大半,虽然黑了脸,倒是没训他。
“你干什么?”身后北云馥略微提高的惊愕。
聿峥看到她晕在门口,直接就要从从床上下来。
但他现在身体条件不允许,坚持半天,嘴唇苍白也没能坐起来,看了北云馥:“你去看看。”
北云馥是不大情愿,但聿峥这么说,还是起了身,“那你别乱动。”
在北云馥印象,北云晚虽然小时候为了给救稷哥哥上过几次手术床,但身体一直很好,所以只以为是劳累之类的。
……
吻安在外边急的坐不住,宫池奕又不让她来来回回的走,整个人越是焦躁。
“没事。”他圈住她,“可能是上次的病没好,最近又疲劳过度。”
刚上任的医生总是比较累,有什么状况都必须第一个到,估计北云晚刚刚才会对着聿峥说那一番话,不单是因为浪费了一个休息日。
吻安皱着眉,“晚晚从来没那么娇气的,我没见她晕倒过。”
他只能握着她的手,略微抚着后背。
…。
北云晚醒了一会儿,旁边的医生还没发现,她一直听着他们说话。
好一会儿,忽然出声:“能帮我保密么?”
医生愣了会儿,赶忙走过去,“你醒了?”
北云晚坐起来,并不显得吃力,勉强笑了笑,道:“外边那个孕妇,是我妹妹,她知道我的情况可能会吓流产的。”
……还没听过这么要求医生替她保密的。
医生皱了皱眉,“但你这情况,最好是尽快治疗。”
北云晚笑了笑,“我知道,谢谢。”自己下了床,走了两步又抓过身:“对了主任,我可能要请几天假。”
主任点头,“你就算请一年,位置还是给你留着的。”
她笑了笑,走了出去。
…。
北云晚出来时,见到几个人站在那儿,双手放进衣兜里,看起来很是随性“看把你们吓得。”然后给了个妖娆的笑,“我没事,就是太累了。”
走过去握了吻安的手,“最近好多事,老让你跟着心惊胆战的,我这干妈不太合格了!”
吻安眼圈都红了,想起了她上次手腕划了一刀的事,明明很疼,她还是在笑,笑得妖艳极了。
“放心吧!”晚晚笑着,“以劳累过度为由,已经请假了,这几天可以好好陪陪你!……本小姐居然也有这么娇气的时候。”
她近乎自言自语,看了一眼旁边的北云馥,“你回去照顾聿峥吧,我回家了。”
出医院时,吻安和北语依旧拉着手,“要不,让宫池奕送你回去?”
北云晚笑起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方?好歹宫池奕长得还行,万一我抽疯了心术不正,你可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吻安嗔了她一眼,“想要就直接拿去,不用打招呼。”
宫池奕站在一边,眉峰拢起,“我应该还是个活人。”
当着他的面就推来推去,够伤人面子的。
吻安这才转头笑了笑。
“回去吧,我明天再过来。”北云晚冲吻安颔了颔首。
…。
上车之后,吻安看着某人脸色不大好,乖乖巧巧的笑着凑过去,“不高兴了?”
男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揽着她,不搭理。
她笑着,摇了摇他手臂,“你长得人神共愤着呢,我才不送人。”
仰脸在他下巴亲了亲,结果被他不领情的将她脑袋按回怀里,胸腔低鸣:“别玩火,一会儿有你哭的。”
“亲一下也玩火,你怎么全身都是火引子?”她笑着埋在他胸口,小小的鄙夷。
被他松开,忽然就吻了下来,脾气不小的样子,只有吻是缠绵煽情的。
吻安被弄得喘息着,一双手软软趴在他胸口,声音很轻,“……再也不说你了,好娇气。”
小公举。
好好的求饶成了挑衅。
她弯着眉眼,笑;他低垂黑眸,瞪。
生气倒是假的,不过宫池奕还真没见过感情这么好的闺蜜,“你们的革命友谊很深厚。”
吻安笑,“那是自然,从小积累的缘分,脾气相投。”
她跟晚晚第一次大姨妈都是同一天,在那个时候,这种事对女孩子来说是天大的秘密。
就因为这事,晚晚还一直笑她早熟,明明比她小,居然同一天来例假。
也许是简单的一件事,但感情就这么起来的。
“幸好聿峥当初没找她。”宫池奕忽然这么说了句。
吻安不乐意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吻安想了想,也是,聿峥当初和北云馥关系亲密过一段时间,虽然没公开是男女朋友,后来也没了发展,但以聿峥的性子,真找了晚晚最后也得分。
晚晚若是不舒坦,那会儿她顾大小姐捉弄人起来也挺不择手段的。
唯独,那些脾性不但没用到背叛她的柯锦严身上,反而从那件事之后完全变了个人。
唔……想得远了,她靠回他怀里。
现在这样,真好。
回到家,靠在床上。
吻安小心的跟他征询,“晚晚都劳累过度成那样了,让她来住几天吧?你厨艺那么好,两天就把营养补回来了,她还可以陪我,好让你多忙公务,多好?”
男人眉峰微敛,“你倒是会替我着想,可我最近不忙。”
她一旦想起来了,必然是要求到底的。
又摇了摇他的手臂,“晚晚在,我肯定心情好,我心情好,宝宝也好。”
宫池奕低眉,她现在有这个小习惯,总是喜欢微微摇他的手臂讨好。
很简单的动作,换别人这么对他估计早恶了一地,她做却很受用,显得她顾大小姐可爱多了。
许久,他总算“嗯”了一声。
吻安又想把柔唇凑到他下巴上,被他的视线盯得顿住,笑了笑,“不点火。”
…。
北云晚一早就给吻安打了电话说过去,不过得先去一趟医院。
她都怀疑聿峥是不是铁打的,昨晚折腾了那么一通,她从主人那儿拿了药出来,他居然站在走廊等着她。
药放回包里,她笑了笑,“北云馥长进了?一夜就把你照顾痊愈了?”
聿峥不看她那副笑颜,表情冷肃,看着她刚放药进去的包,“为什么会晕过去?”
她依旧只是淡笑,“脑子当机了呗还能怎么着?”
聿峥薄唇紧了紧,“药给我看看。”
晚晚总算淡了表情,“别忘了从我房间走的时候你说了什么,我不想跟纠缠。”
说着要从他面前走过。
聿峥伸手握了她的手腕。
“哦对了。”晚晚这才道:“我既然不缠着你了,你赶紧和北云馥好吧,免得我又忍不住,打着爱你的旗号丢人现眼,你也知道我的性子,高傲也高傲,可是对你就是不要脸。可过去几年我已经丢人够了,你就当帮帮我,结束单身吧?”
聿峥没说话,只伸手要去拿她的包。
她忽然把包往后藏,看了他,“你这人真是没意思。”
“你的病是因我而起……”聿峥薄唇冷冷的。
她已经摆了摆手,“我不用你负责,行了吧?我是医生,要是都这么算,多少人要管着我,我不得疯了?”
手腕从他力道里抽回来,她终于得以转身,听到了他略微沉重呼吸声也没转头,反正北云馥回来找他的。
…。
吻安接到聿峥的电话时还坐在卧室里。
“她昨天为什么晕倒?”聿峥问。
吻安语调淡淡,“疲劳过度。”
聿峥沉默了会儿,道:“她刚从医生那儿拿了药,如果遇到了,看看吃的是什么。”
吻安略微蹙眉,这么不放心晚晚吃药,医生给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也点了头:“她一会儿就来我这儿,我问问。”
电话刚挂掉,吻安已经听到晚晚停车的声音了。
她去门口等晚晚进来,宫池奕也只好亦步亦趋,跟她一起站在门口。
这次晚晚没买吃的,但依旧一束鲜花,看了夫妻俩,笑了笑,“这么隆重?”
吻安看了她的样子还真不像是劳累过度的人。
看着她熟稔的放好花,吻安已经坐在沙发上,“今天白嫂特意给你炖了汤,一会儿他下厨,你有口福了。”
北云晚脱下外套,笑容明艳,“有个会做饭的男人就是好。”
那时候吻安就想着聿峥的话,但是看了一遍,晚晚压根没拿包,当然不会带着药,估计是放车上,总不能特意要她去拿。
只是问了她有没有不舒服,北云晚都一概摇头。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
饭桌上,北云晚看了看吻安,“我可能过段时间再出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要是赶不上你生宝宝,你别骂我。”
吻安抬头笑了笑,问:“找人?”
她顿了会儿,点头,“嗯。……所以这几天都拿来陪你吧,你去哪我就去哪,够意思么?”
两个女人凑一起了,宫池奕基本没说话的份儿,只要把她照顾好就行。
这一说,自然也就说到了过几天梁冰的订婚宴。
梁冰和北云晚不认识,自然是没请,但也说好了跟吻安一块儿去。
宫池奕没说什么,说了也白说,轮不到他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