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手部的那些札甲防护,你知道这种落后的通过札甲来提供基础的防御力,而主要依赖内穿的锁子甲进行防护的行为是什么时候的做法吗?在1360年,取而代之的沙漏型板甲手套就已经相当流行了。”(例如黑太子爱德华在1376年去世之后的墓葬雕像)工藤优作继续说着。“在米兰式板甲风靡起来的那个年代,板甲手套几乎将整个手都用板甲保护了起来,不可能用这么脆弱的护具来给对方破坏自己最脆弱的手部的机会,只有拙劣的现代制作商才可能犯下这种根本无法通过实战检验的错误。”
“我仔细的看过展厅和库房里的所有铠甲,几乎所有铠甲都具有相当浓厚的时代特色和典型特征,每一件都是可以用来给初学者进行入门科普的典型铠甲。为什么凶手恰好能从几十件铠甲当中恰到好处地选走这件诡异的铠甲呢?当然是因为那个人对这件铠甲的特别之处心知肚明。”
“而在这里,负责铠甲采购,对这些了解最多的就是落合馆长本人了,他亲口告诉我他负责所有采购工作,而且工作人员里面也没有能够在这方面继承他的衣钵的。如果我不怀疑他,那倒反而成了一件怪事了。”
(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回看前面工藤优作在看到千羽发过来的画之后的那一系列反应,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对落合馆长保持高度怀疑了。如果不是白鸟警官和neviah的油画的诡计,那时候他就能锁定凶手。)
“可是,就算那个铠甲可能没有那么重,但他是怎么做到把尸体举起来,然后把剑插进去的?”千羽皱眉。“这个动作需要单手把尸体抬起来,然后用剑插进去才行,老人再健壮也很难——”
“插进去?”千羽的话语似乎提醒了柯南。“等一下,他是怎么用一把剑把尸体钉在墙上的?”
“是啊?”千羽这才反应过来。“他他怎么做到的?”
“那把剑是一个杠杆,插进了一个原本就在那里的墙缝当中作为支点,懂我的意思了吗?”工藤优作这样说着,带领两人走入了黑暗当中。
“啪!”伴随着手电筒亮起的声音,地狱间的字符出现在面前。
“我刚才让警察仔细检查过了,被剑插入的那处墙缝已经存在很久了,”工藤优作似乎已经很熟悉这里的布局,直接将手电筒的光亮中心打在了那处缝隙上——那是一道有六七厘米宽的纵向痕迹,显然并非一剑刺入墙壁所能构成。
“落合馆长只需要先将剑从下向上地刺穿受害人的头颅,然后将剑的末端插入墙缝,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杠杆——因为尸体比馆长的手更靠近作为支点的墙缝,所以这是一个省力杠杆,落合馆长就可以用双手将尸体抬起来。墙缝里面有一个向下的深槽口,可以起到类似剑鞘的效果。当剑身拉着尸体抬升到一定高度之后,馆长就可以通过将剑尖推进那个槽口里的方式来固定住剑身,即使是一个老人也可以用这个方法将一整具成年男性尸体提升到位。根据我们用模拟实验的推断结果,只要方法得当,这个杠杆可以用大约四分之一左右的力量将男性尸体拉升起来,而这个数据在结合了落合馆长去年的身体检查数据之后,被我们认为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事实上,他也承认了是用这个方法做到的了。”
“那那个neviah小姐的画怎么解释,是他用催眠术之类的方法让neviah相信那副画是她自己画的了吗?”柯南想起了之前那副画带给自己的误导,这样问着。
“差不多,但还有一个额外的疾病一起作祟。”工藤优作摇头。“根据我们对她心理治疗记录的回溯,发现她有比较微妙的颜色失认问题,具体细节的话,她会将一些颜色识别为另一些颜色,而且哪怕是两种高度类似的颜色,也可能被识别为截然不同的两种颜色。而落合馆长做的事情其实挺简单的,就是画了一幅画,然后利用多种颜色高度类似但有细微区别的颜色的混用,使得这幅画在neviah的眼里就像是她自己之前画的作品。”(这也是为什么neviah那副画的用色有些古怪的原因,是因为落合馆长手里拿着neviah的色觉障碍对照表,他知道只有这么画才能让这幅画骗过neviah的大脑)
“杀人动机呢?”千羽提出的问题则是有关受害者身份方面的。
“落合馆长是个信仰了基督教七十年以上的老信徒,而受害人是个阔少,而且是个很离经叛道的人,”工藤优作说到这里的时候,叹了一口气。“开这家美术馆和这个精神病院的那个基金因为生意不景气,所以准备转让这家美术馆,然后出价最高的就是这位阔少——当然,他出价高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他来到这家基督教美术馆谈收购的时候,带的人都是那种举手投足带着一股子撒旦啊邪神啊之类的东西的味道的。根据馆长自己的描述,那个阔少自己戴着恶魔面具,头上长着角,衣服上画的也都是邪神崇拜的内容,而他的手下穿的都是各种各样辱骂基督教的词汇。”
“很明显,对方就是打算用钱来羞辱他们的信仰的,然后那家基金的新掌门人对基督教没有什么执念,所以落合馆长打上去的小报告也没有什么作用。大概在一周之前,谈判完成了,合同也签了,所以那个阔少就专门来找之前和他吵了很多次的落合馆长,在他面前大谈以后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在博物馆里面摆上那些对基督教信徒来说几乎可以说是亵渎的东西,所以这位馆长就至于那个博物馆闹鬼的传闻,其实好像是那个阔少自己晚上在博物馆里面肆意摆弄那些盔甲艺术品闹出的声响。”
“呃”千羽和柯南带着相当无语的表情对视了一眼,重新看向工藤优作之后发现他的脸上带着的也是类似的苦笑。
这种事情,还能怎么评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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