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动物的嗅觉最为灵敏,能嗅到常人闻不到的特殊气味。
蓑羽鹤异样的举动惊动了他,他侧首望向街道上一辆玄青色的马车,微微頻眉,总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注视着他,正欲走向马车。
“殿下。”
夏信身穿玄衣从街角处阔步走到白承瑾不远不近处,弯腰压低嗓音道,他神情严肃,两道眉毛就像被漆刷过一样浓黑,眉宇间散发着军人久经沙场的戾气。
“陛下出事了。”
白承瑾神色一凛,道。
“即刻进宫。”
他转身拂袖离去,完全忘记身旁还有一位秀色可餐的痴美人。
蓑羽鹤见主人离去,展开翅膀追向白承瑾。
池柔痴痴望着他渐渐消融人群中的背影,泪水在眼中打转,似要夺眶而出,蚀骨的恨意爬上脸庞。
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都已经死了,却还是走不进他的心。
“楠王殿下驾到,闲杂人等速速让开!”
“楠王殿下驾到,闲杂人等速速让开!”
一辆马车从西叉街口疾驰而来。
忽然,热闹的街道静了下来,众人如洪水退潮般纷纷低头四散开来,退至街道两旁。
街道中央,一名身怀六甲的妇人仿佛没有听到,神情恍惚在街面上走着,她瘦弱的身形虚晃,脚下步伐错乱,似乎随时会倒在地上。
她两只手紧紧护着肚子,身上的棉袄已经破旧不堪,根本不能御寒,蜡黄的脸上眼窝深陷,枯燥如草的头发绾得凌乱斜插一支木簪,很久没有梳理过。
马车速度极快,来不及停下。
车夫看到竟然有人不怕死,急忙拉紧缰绳,车速骤然下降,导致车轱辘与地面上剧烈摩擦,响起刺耳尖锐的跐喇声,似要震碎人们的耳膜,敲进心脏。
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划过深深的刮痕,骏马高仰前蹄,极其不满嘶吼一声,随之马蹄落地,眼看就要将那妇人的脑袋踩扁。
众人一片惊呼,屏息敛声,紧紧盯着即将发生的惨象。
眨眼间,只看到,一抹青色身影从眼前掠过,方才瘫坐地上的妇人瞬间消失不见,于半空中青色身影快速旋转,青衫随之旋转成圆形。
再回头一看,秋濯已经利落站在街道旁石阶上,她伸手扶稳怀里受惊吓的妇人,身形极为矫健动作干净利索。
众人哗然,这才看清楚妇人身旁站着一位英气迫人的青衣姑娘。
妇人余惊未散,浑身发抖呆愣在原地。
“大胆,敢惊扰楠王大驾。”车夫厉声道
这时,楠王扶着歪向一旁的发冠,弯着腰从车厢里走出来,二话不说抬脚将车夫狠狠踹下马车,怒不可揭道
“废物!”
“殿,殿下,是…是有刁民故意挡路…”车夫吓得脸色煞白,颤抖道
“来人。”
蒙面黑衣暗卫突然闪现马车前,腰间配着长刀,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眼中闪着慑人的寒芒,握拳单膝跪地,道。
“属下在。”
赵国一般有权势的贵族都会培养暗卫与死士,身份尊贵的皇子,有个武功高强的暗卫随身护着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即是刁民那就一个不留!”
秋濯震惊,素问楠王仗着皇帝的宠爱乖张跋扈,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她伸手将妇人护在身后,抽出腰间利剑,眼中的杀意随之弥漫开来。
“是。”
寒芒乍起,利剑出鞘,一道银色寒光闪过,冰冷的剑锋夹着凛冽的杀气,向秋濯头顶砍来,秋濯感受到一种压迫感扑面而来,此人绝非普通高手!
她神色一凛,长剑迎上,碰撞间持剑的虎口被震的发麻,用力一推,?把黑衣人挡了回去。
黑衣人不慌不忙,斜步跃起,转动手腕,剑法又快又狠,不断向前迈步,速度快至极!
秋濯不禁心惊,步步向后退,逐渐感到吃力,她灵机一动,剑锋忽地转而向黑衣人脖颈刺去,黑衣人似乎有所防备,反手挑掉秋濯手中的长剑,向秋濯胸口刺去。
秋濯避之不及,眼看就要刺中胸口,灵月持着一柄双月剑挡在秋濯身前,不耐烦道:
“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黑衣人顿了顿,运气注入剑身,提剑反击,强劲的剑风刮的灵月脸隐隐作痛,秋濯一看情况不妙转身和灵月一起与黑衣人游斗,奈何黑衣人剑法出神入化,逼得两人连连后退,灵月突然感觉胸口一痛,低头,一行殷红的血留下。
赶快的剑法,他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眼中闪着寒光仿佛在看一件死物,丝毫没把这俩人放在眼里,剑忽然在他手中旋转,映出十几个剑影,同时挥向二人,势如破竹!灵月根本招架不住,秋濯一把推开灵月转身护在身后,就在剑影距离秋濯毫米处。
刹那间。
从马车内飞出一道无影的光,携凌厉之势袭来!
蒙面黑衣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步伐顿时略显不稳,极速闪躲,只觉耳后一道寒气拂过,右耳被瞬间削掉!
黑衣人惊骇,捂住不断飙血的右耳,不敢冒进,举剑做出格挡姿势,小心翼翼向后退,谨慎的跃至楠王身旁,压低声音道:“殿下,有高手。”
“去派人跟踪这帮人,寻得机会全部杀之。”楠王眯起眼睛,阴险道。
“是。”
“还不滚上来,耽误进宫时辰,小心你的狗命。”
待楠王走进马车内,车夫才敢起身,骏马适时从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车夫爬上马车后挥鞭扬长离去,消失在街道尽头。
看到事情圆满,人群尽数散去,灵月用青丝锦帕捂住胸口,伤口处火辣辣的疼袭上心扉,也顾不得形象,咬牙咧嘴。
马车旁,妇人被吓得不轻,方才缓过神,泪眼婆娑的向地上跪去,虚弱的声音艰涩沙哑。
“多谢两位姑娘出手相救,不然妇人和肚子里的孩子性命难保。”
“使不得,使不得。”秋濯忙要扶起妇人,谁知妇人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