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她大不了几岁,被罩在网兜里,墨发湿了,颇有些幽怨的瞪着她。
“呀,对不住,手滑了……我给你取下来!”女孩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连忙跑上前去,给男孩取网兜。
男孩的目光更幽怨了“我的头发……痛!”
奴仆拥了上来,也帮着解,男孩好不容易逃脱,还没擦干水,就又咚一声,摔了个嘴啃泥。
原来女孩叫了声“我的鱼儿要跑了”,便掉头往溪边去,刚一跑,就带得身后的男孩往前一跄。
——两人的襟带,竟在方才慌乱里,缠在一起了。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抓住女孩的脚踝,咬牙切齿的一句。
女孩回过头来,意识到是自己的错,脸更红了,她扶起男孩,一边凑近去解襟带,一边略带了得意道“我姓魏,名葳,葳蕤的葳。”
男孩打量着女孩的衣饰,虽简单,但都是绸缎,他想了想“魏?燕国的名门魏家?不,应该说,现在还在燕国的,是魏家少脉。”
“答对啦!家父魏许,家母钱紫香,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你若顺路,可来我家玩,算我赔不是啦!”女孩爽快的拍了拍胸脯。
因为要解襟带,两人靠得很近,咫尺之间,能看清女孩鼻尖的细小绒毛,还有她弯弯的笑眸,如两汪三月的春水。
男孩顿时满面发烫。
他咬着唇,加快了解襟带,终于两人分开,他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恍若刚才都是在竭力闭气,不敢呼吸的。
女孩记挂着水里的鱼儿,拿了网兜就要走,男孩却闷声闷气的一哼“我问了你的名字,你却不问我的名字,没礼貌!”
女孩回过头来,发现男孩突然有些扭捏,她一拍掌“说得对!你念书比我好!你叫什么名字呀。”
男孩清了清嗓子,挺了挺腰杆,回道“我姓苏,名谖,忘忧的谖。我祖父叫苏蛰,是吴国前暗杀院领院,如今秣陵苏氏的家主,苏记书院的山长,我祖母叫戚萍……诶,我还没说完呢!”
话打断在男孩的怒喝里。
“对不起啊!实在太长了!我的鱼儿要跑了,我得去追了!”女孩已经偷偷溜出老远了,还不忘回过头来,向他招手,对他笑。
太阳照出她一圈雪白的碎米牙,晃到了苏谖的眼睛。
“哼,没礼貌!”苏谖瘪了瘪嘴,又严肃的叹了口气,“看来,我只有上门拜访一下,魏家到底落魄到如何地步,才能教出这等差生了。”
一阵春风起,黄鹂成对,喜鹊成双,红线牵起双双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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