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其实无论是饺子皮儿还是饺子馅,都是一样的,不过小孩子图个稀奇,总觉得这样的饺子更好吃。
“那俺就吃这个合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刘青山夹了一个两层皮中间是馅儿的合子,一般这个都是包到最后,用来蹭盆边子的,没啥馅儿,不过寓意很好。
等吃完早饭,小老四和老五出去跑了一圈,就回来汇报:“哥,支书爷爷家的灯笼杆都竖起来啦!”
他们这边的风俗,过年都要竖一个挂灯笼的木头杆子,最上面绑上树杈,用彩纸装饰得花花绿绿的。
和外国的圣诞树,倒是有几分相近,也不知道是不是从毛子那边传过来的?
这个灯笼杆的来历也挺多,流传比较广的,与姜太公有关。
姜子牙封神之后,发现忘记封自己了,没法子,就蹲到灯笼杆的上面。
比较靠谱的说法,是从满族传过来的,努尔哈赤祭天用索罗杆,老百姓弄不了索罗杆,就竖个简化版的,慢慢就演变成灯笼杆。
过年的时候,竖起高高的灯笼杆,挂起打灯笼,亮亮堂堂的,过年的气氛不是一下子就有了吗?
听了俩小不点的汇报,刘青山也一挥手:“那咱们也把灯笼杆竖起来!”
俩小家伙立刻乐得直蹦,刘青山说完自己也笑了:“咱们这么做,俺咋有点傻子过年看街坊的感觉呢。”
他们要竖灯笼杆,二姐刘银凤就开始扎灯笼。
二姐手巧,年年扎灯笼的活儿,都是她的,先用秫秸扎出骨架,然后贴上白色的灯笼纸,最后再用彩纸来装饰,描龙画凤的,非常好看。
刘青山则拎着一把斧头,领着俩小不点去砍树枝子。
这个最好是用松树的树头,因为松针是绿的,再配上彩纸,显得特别有生机。
不过一个灯笼杆就破坏一棵小树,刘青山是不会这么干的,他还计划着,等开春领着大伙栽树呢。
来到房后,找了两个比较圆溜的榆树杈子,爬到树上砍下来,两个小家伙各自扛着一个,拖拖捞捞地往家走。
他家和爷爷家,所以弄了俩树杈子。
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身后有动静,是一阵低沉浑厚的呦呦声。
山杏不用回头,就欢呼一声:“是大鹿鹿回来啦!”
不好!
刘青山撒腿要跑,可是哪跑得过四条腿的梅花鹿呀。
后背还是被轻轻顶了一下,他也顺势趴在地上,打完招呼就好了。
爬起来之后,山杏和彩凤,已经在那里和梅花鹿亲近。
还有几只今年生的小鹿仔,也凑上来,大眼睛水汪汪的,显得那么驯良和懵懂。
小鹿的脑袋还没山杏高呢,仰着头,正好舔到小丫头脸上,舔得她咯咯直笑。
在后面,则是大部队,这帮家伙现在也不怎么怕人,都用蹄子刨着地上的积雪。
瞧那样子是着急了:咋还不开饭涅?
自打入冬以来,鹿群基本上半个月左右,就会来一趟,刘青山家的苞米,都吃了好几百斤。
早晚连利息一起讨回来!
他嘴里叨咕着,又去收苞米,小老四还弄了一些大粒儿盐。
山杏一边喂鹿,嘴里还一边说:“今天是小年,给你们多吃点,就当过年喽。”
这小丫头,还真是善良。
鹿群这样亲近她,或许就是感受到了这种善良吧?
刘青山给她们俩拍了几张照片,有骑大梅花鹿的,也有和小鹿仔亲近的,然后就进屋扎灯笼头去了。
这活儿大伙都能上手,大姐把五彩纸剪成小三角旗,大姐夫负责抹浆糊。
四凤五凤喂完梅花鹿,也回屋帮着递小旗子,刘青山和母亲一起,负责把一张张彩旗,粘贴到树枝儿上。
等一个灯笼头粘完,就弄另一个,这个粘完,第一个也差不多干了,就拿到外面,绑到灯笼杆上。
灯笼头的下面,用木头钉一个三脚架,固定到杆子上,最前端帮一个圆铁环,然后就把灯笼杆竖起来,绑到园门的木头桩子上。
“真好看!”
五颜六色的小彩旗,被风吹得哗哗响,老四老五在下面直拍小巴掌。
这时候,二姐的灯笼也糊好了,有六个面,向周围伸出六条龙身,最末端挑着一个彩色的穗子,灯笼下面则是一个彩纸叠成的大红球,非常漂亮。
“挂灯笼,挂灯笼!”
老四嘴里一个劲吆喝着,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刘青山心中颇有些感慨:以后过年,都说年味越来越淡,主要原因,还是自己动手越来越少,啥东西都买现成的,也就不那么珍惜了。
就像现在,啥啥都需要自己动手,自然就融入到过年的气氛之中。
他正琢磨着呢,就听二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三凤儿,你没往铁环里穿绳子,怎么挂灯笼呀?”
刘青山抬头瞅瞅,可不是吗,忘记拴绳子,灯笼自然带不上去。
要是把灯笼杆放倒,好像不大吉利啊。
刘青山往掌心吐了两口吐沫:“那只能俺顺着杆子爬上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