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里下了令的,凡是要去印长江的都要注意些,若是看着点子扎手的,还要讨教一番。我也是听令行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往心里去啊!”
陈真武笑着点点头:“人活在这世上,总要有个信条,哥老们都信个‘义’字,我佩服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跟你在这种事情上斤斤计较!”
刚刚一脸惶恐的出租车司机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感慨道:“不愧是我们驳爷的生死之交,就冲这肚量,那就是跟驳爷一个量级的!”
袁紫衣本想呵斥两句,一个小小蜀地的袍哥就敢跟华夏特殊战线的执牛耳者相提并论,简直笑掉人的大牙。
陈真武看出徒弟面色不愉,笑了笑,冲袁紫衣摇了摇头,后者会意,便强行按捺住了火气。
这边出租车正在沿江飞奔时,那边印长江的别墅里,三姨娘快步走向楼顶的书房,高跟脚在大理石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听得格外悦耳。
“是老三来了?来来来,正好,今天四眼儿送来一幅字,说是颜真卿的真迹,我还真不信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能弄得到颜文忠的手书!你底子好,过来帮掌掌眼!”书房里的陈六驳听到高跟鞋的声响,便知道是自家三姨太到了门口,笑着呼喊道。
三姨太姓米名娴,出身在天津一带的书香门弟,十八岁那年家中突变,父母双亡,独自一人来到山城大学求学,在简六眼手下的一家KTV打工赚学
费时无意间被蜀中袍哥相中,而后便成了袍哥的第三房姨太。而自米娴入陈六驳后宫,与大房二房相处甚好,家中其乐融融,如今三十有二,却依然生得如同二十岁的妙龄女子,甚得驳爷欢心,自米娴后,便再无美女能入得了陈六驳的法眼。
米娴当了陈家三姨太后倒也没有深居简出,而是帮陈六驳打点城中的两处典当行,因为其本身在山城大学学的是历史学专业,在收藏上颇具眼光,嫁作三姨太后钱没花多少,倒是通过倒手古董藏品帮着陈六驳赚了不少钱,这才有了陈六驳喊三姨太帮忙鉴别颜真卿真迹的一幕。
米娴快步走入书房,看一眼那字,便摇头道:“假的!”
陈六驳不怒反喜:“嘿嘿,我就说简四眼没文化,白戴那个度数的近视眼镜!嘿嘿嘿!”
米娴凑到驳爷身边道:“爷,刚刚下面的兄弟打来电话,说是当年你欠下几条花裤衩的朋友来山城了,想找你搭把手帮个忙!”
陈六驳先是一愣,而后喜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真武兄弟?”动作幅度太大,将桌上的墨汁弄翻了,黑色的墨渍溅满了那副简四眼花不菲价格弄来的赝品,也不觉得心疼,只惊喜得一把抓住三姨太的胳膊,似乎生怕一个不留神,那人就不来了。
米娴拍拍驳爷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点头道:“应该不会有假,当年您管人家借花裤衩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
陈六驳乐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太好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我那真武兄弟现在是不是也老了!”
米娴也知道这是陈六驳的一个心结,当下笑道:“爷,人在路上了,过江就到。”
陈六驳乐得合不拢嘴:“哈哈哈,中,好兄弟造访,我得亲自下去接,哦不,我得到大门口等着!”说着,年过六旬老头子便往楼下跑。
“诶诶诶,爷,大理石上凉得很,您穿上鞋!”米娴拿在一双黑色布鞋在健步如飞的老头子身后跟着。
印长江,三个字龙飞凤舞,据说这三个字出自江城书房名家之手,每个字都价值百万。
老远地,出租车司机便指着那印长江的门头对陈真武道:“前头就是印江南了,那里面有四栋都是驳爷的……咦,那是三姨娘……”
出租车司机也眼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在山城也算得上是个小名人的三姨娘,能让三姨娘热情地挽着胳膊伺候着的,不是那位传说中的袍哥驳爷还能有谁?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开始颤抖:“三姨娘和……和……和驳爷好像在大门口……”
陈真武透过车窗看到不远处鹤发童颜的本家袍哥,当年不打不相识,而后结下过命的交情,虽说因为袍哥的敏感身份,之后鲜有往来,但昔日兄弟见面,虽时光雕琢了容颜,但那份舍我其谁的大气度,还是一眼便能认得出来。
蜀中袍哥陈六驳,坐拥哥老富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