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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司机一脸崇拜地看着传说中的驳爷,后者热情地拉着那位自称碰上些麻烦需要袍哥给搭把手的男子进了印长江,再看看那处自己一辈子可能都只能仰视的印长江小区便一脸唏嘘,心中还是暗暗庆幸好在此前自己都还算客气,否则要真弄得下不来台了,怕是免不了被一顿责罚,驳爷这些年远离江湖了,所以距离他们格外遥远,单单那位据说会把人剁碎了沉到江底喂鱼的简四眼就足以让他们这些游走在边缘地带讨生活的人狠狠喝上一壶了。
陈六驳很热情,这是蜀中人特有的气质,寒暄过后一大碗好茶呈了上来,陈真武便开门见山道:“六驳,帮我找个人。紫衣,你把情况跟你驳叔说说!”
待袁紫衣将前两天的事情说完,陈六驳二话不说,拿起电话便拔了出去:“四眼,让字号里头的兄弟们都散出去,找个人,资料待会儿你三姨娘会发过去,抓紧,越快越好。”说完,陈六驳对一旁伺候着的三姨娘米娴点了点头,三姨娘微笑告罪便去按驳爷的吩咐办事情了。
“真武,听说你要退二线了?”显然,陈六驳虽不在中枢,这些年跟陈真武也几乎无甚往来,但却也还是十分关心自己昔日的过命兄弟。
陈真武微笑点头:“长江后浪推前浪嘛,你老兄都退居幕后安享晚年了,我也累了大半辈子,既然能退下来放松放松,为何不坦然接受呢?而且,老爷子选中的接班人可比我要强得多啊!”
陈六驳摇头道:“这方面你就别谦虚了,真要强得多,还能被别人掳走?最后还得你亲自跑一趟找老兄弟帮忙?其实你都不用亲自跑,在京城来个电话,我让人把事儿办得妥妥儿的,这还真不是我吹牛,别说是山城,只要是在蜀中,你想找个人,就没有你兄弟我找不到的。不过,你退下来,把位置交给这么个年轻人,你真放心?”
陈真武笑了笑:“他的名字你应该也听说过的,我说四个字,你应该立马就能反应过来!”
陈六驳诧异道:“我也认得?”
陈真武笑道:“认得倒不一定,但当年他的父亲也是有恩于你的。”
陈六驳愣了一下:“说来听听。”
陈真武果然只说了四个字:“江北扫黑。”
陈六驳“噌”地一下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是他?”
陈真武微笑点头:“就是他。”
陈六驳终于一脸恍然:“这也难怪了,你们那位老爷子会选中他接班,也算是子承父业了。不行,我得再吩咐一声,千万不能出事,否则我陈六驳往后可没脸见你和那位了。”说着,他又将三姨太米娴唤了进来,千盯万瞩一定要找到人,而且是活的。
待米娴再次出了正堂,陈真武才松了口气道:“这件事情,交给你比交给其他任何人都能让我安心。”
陈六驳拍拍胸脯道
:“只要人还在山城,就是搬山掘地我也能给你把人找出来。真武,这些年你不来找我,我也没去找你,但我知道,关键时刻,你一定会想到兄弟的!”老友的造访显然让陈六驳很是高兴,他本就中气十足,此时声音洪亮,声音震得正堂两侧的青花瓷瓶也跟着嗡嗡作响。
两人在正厅里喝着茶叙着些陈年旧事,袁紫衣就在一旁端茶倒水,陈六驳的目光偶然落在老友的高徒身上,眼神里多是欣赏和赞叹:“还真被你收到了一个好徒弟!”陈六驳也是练武之人,年轻时也是好勇斗狠之辈,此时从体格和动作上便能判断出,陈真武的这位亲传弟子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陈真武笑着道:“紫衣虽然女儿身,但在习武一道上颇有天赋,加上又肯吃苦,所以未来自然是要胜过我的。你呢,怎么样,找到个好传人没?”
一句话似乎戳中了陈六驳的心思,这位蜀中袍哥微微叹息一声道:“干我们这个行当的,要找个传人谈何容易啊?本来想着四眼儿可以培养,现在看来,他只能接下那摊子事情,要把控全局,他的能力如今是远远不够啊。你也知道的,如今的哥老跟百年前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组织了,我们大多数的产业都由黑转了白,协会也都在民政正式挂了号,凡事都要与事俱进,再说老一套的思路和方法来带队,最后的下场会很惨啊!你刚刚说江北,当时其实我听说了江北的事情后,大体感觉也逃不离兔死狐悲这四个字。幸好啊,那位小友当年去的是江北,若他当时来的是山城,这会儿我陈六驳的坟头估计都要开始长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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