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个时辰,尸体就被发现了。
禁卫军冲进了三皇子府,要将她逮捕归朝。
白庭蕴看着这帮涌入了人,吓得不轻,珍儿忙扶住她,看着领头的禁军首领程原毅,声音哆嗦了起来。
“请问程统领,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程原毅看着白庭蕴,恭恭敬敬地道:“惊扰三皇子妃了,若有得罪之处,请多海涵。”
白庭蕴虚弱地笑了笑,试探性地说:“和白家有关吗?”
见她误会,程原毅忙解释:“其实是总署司上交了一份罪状,三皇子的姬妾娜木尔认罪,承认了她是匈奴来的细作。”
“什么?!”白庭蕴大惊,往后踉跄了几步,珍儿连忙扶稳了白庭蕴,生怕她动了胎气。
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只听几个禁卫军的小兵向程原毅禀告,说娜木尔事败之后已然自缢,现在只找到了尸体。
程原毅皱眉,挥了挥手,示意将尸体带走。
白庭蕴远远看着他们抬了娜木尔出来,在每个夜里,她都盼望着娜木尔死去,恨不能亲自杀了娜木尔,可是现在在真正见到娜木尔的尸首时,一种无言的恐怖将她层层包围。
像是黑色的巨浪,像是透不过气的天罗地网。
哇的一声,白庭蕴吐了出来。
珍儿慌忙帮她顺着气,将她扶回了房间休息。
白庭蕴哆嗦得厉害:“娜木尔怎么会是细作呢……”
“三皇子妃,您要保重身体,就算是为了腹中的胎儿,您也一定不能有事!”珍儿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个娜木尔是什么东西,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皇上震怒,定会有觊觎皇位的皇子趁机弹劾三皇子,若指他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那就全完了!”
珍儿听她这么讲,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白庭蕴紧紧扣住扶手,煞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刚才程统领说,是总署司呈上的罪状?”
珍儿点头。
白庭蕴紧紧咬住唇:“这么说,娜木尔的身份是白怨慕查出来的?”
珍儿恍然大悟:“这个临安王妃未免太阴险了!她恨您,她就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您,她知道只有彻底击垮三皇子府,您才会永无出头之日,她……她简直不是人!”
白庭蕴阴冷一笑:“白怨慕支持的是四皇子,一切能打击三皇子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我没有想到,最后会这样死在她的手里!”
接着,是一连串的咳嗽。咳着咳着,肚子传来一阵钻心的绞痛,白庭蕴满头大汗,倒在了床榻上。
做不到报复白怨慕,却被白怨慕屡次报复,这是对她最大的讽刺。她曾苦苦追求的东西,如今竟都要化成过眼的烟云。
自从白府凋零以来,每个夜晚,她都寝食难安,偏欠好梦,每个白日她都胆颤心惊、诚惶诚恐,人生最苦的便是与爱的人分离,与恨的人相见,如今回首过去,竟是一片空白,偏她一生执着,被追弄得一无所有。
闭上双眸,昏厥了过去,失去意识前,是珍儿一声声的呼唤。
那天过后,白庭蕴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