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木尔看着纳兰逸洺,心脏怦怦地跳着,笑容凄凄。
“三皇子,这件事谁都摆不平。”
她说罢,紧紧握住了他的胳膊,放眼看着京城最后的景象。不远处的一家包子铺已经开张了,由于这是传承多年的老店,很多百姓在外彻夜地等待着。
卖冰糖葫芦的商贩缓缓走过,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从没有灾难发生。
所有人都在期盼着新的日子,所有人都在日落时松懈人生。
她轻轻笑着,道:“想吃糖葫芦。”
纳兰逸洺不知她为何会有这样的要求,不由笑了:“搞了半天你就是在想这件事吗?得,我去买给你。”
只见纳兰逸洺走了过去,身后的小厮忙跟上付了铜板,纳兰逸洺接过糖葫芦,朝她走回来。
不知怎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微风吹过,青丝扬波,微蓝的眸中泛着他的身影,此刻没有其余动静,只有她与他,眸光与头顶的云一同降临,安顿在心底。
“这段时间,谢谢你。”娜木尔久久望着他,“还有……”
如烈火般激烈而短暂的交融,如今迎来了折戟沉沙的结局。
“对不起。”
纳兰逸洺眉头皱得更紧:“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道歉了起来?”
因为她知道,那封罪状被呈上去,她再自缢身亡,皇上必会降罪于三皇子府。她是纳兰逸洺的姬妾,纳兰逸洺怎么能洗脱干系?朝堂上其他针对纳兰逸洺的皇子,这时都会伺机而动,给他安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她害了他,而他现在还不知道。
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不足以抵消她带来的伤害。
她本无意中伤任何人,却在不知觉中伤害了许多。
夜里,又多了一个发不出的声音。白日,又少了一副欢快的表情。
“三皇子不是要上朝吗?快些去吧。”娜木尔朝他摆了摆手。
纳兰逸洺心中虽然仍是不解,但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挥了挥衣袖,上了轿辇。蓦地,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撩开轿帘。
“晚上带你去西边新开的酒楼吃点东西,等我回来。”
娜木尔怔怔,冲他用力挤出最后的笑容:“好。”
晚上,怕是等不到了吧。
她闭上双眸,狠狠咬了一口冰糖葫芦。刚到京城的时候,她好奇为什么天下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那样甜,却丝毫不腻,充盈了她的齿间。
很想很想,将这些带去给家乡的乡亲尝一尝。
可惜,她命不久矣。
伸手抓住空气,空荡荡的风穿过她的指缝,活下去的念头如野草般疯狂生长,却又如潮水般尽数褪去。
任何的起心动念都不该被怠慢,任何的恨意和爱意都不该被压制,只是将它们存放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若岁月永远残酷,那就在醉时看它一眼。
再见了,这个世界。这个让她爱过、恨过、哭过、笑过的世界。
缓缓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一条白绫,永远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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