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临陌议事,明面上是为了戎羌挑衅之事,但实际上”
盛妆姻蹙眉:“实际怎么?”
“前几日皇上下令要向文人征税,你可知此事?”白怨慕问她。
这件事盛妆姻自然知道,齐国自创国以来,就免去了所有文人的税赋,以彰显齐国对文人的优待和不同,这也就导致了如今土地兼并的问题越来越严重。
“世家大量购买土地,用以建造自己的宅邸,有时皇上赏赐他们,赏赐的也是土地,世家子弟多文人墨客,完全不用纳税。”白怨慕道。
盛妆姻点头,这也就是寒门子弟拼死都要考取功名的原因。
“可是只要遇上灾年,农民就不得不变卖自己的土地给这帮世族大家,成为他们的佃户,久而久之,可以纳税的土地就越来越少,所以皇上现在决心改革弊制,向文人征税。”
但是,这谈何容易?
齐国历来治国依靠的都是士大夫。
这帮世族子弟垄断了舆论,也垄断了知识。寒门子弟连书都读不起,笔墨纸砚更是无法配齐,通过科举翻身的寒门少之又少,整个朝廷被世族把持,若侵犯他们的利益,便是和整个朝堂作对。
连最受拥戴的皇帝都不敢轻易做这番改革,如今这位被认作昏君的皇上,竟想一夜之间令世族利益尽失?
“改革弊制并非一蹴而就之事,皇上太着急了,必然迎来反扑,这时若内忧外患一起迸发,那么”白怨慕闭眸,没有再说下去。
盛妆姻怎会听不懂。
连她这个足不出户的闺阁小姐都知道,世家的这个利益绝不是轻易能碰触的,齐国恐怕又要掀起惊天骇浪来了。
而他们身在其中,也是漩涡中心的一员,无力阻止,无力抗争。
盛妆姻凄凄挑唇。
生有时,死有时,富贵有时,破落有时,爱有时,恨有时,施舍有时,抢夺有时,但一切都是虚空,来自同一地方,归于同一去处,不会有丝毫错漏。
“不聊这些了。”白怨慕换了一个话题,“你的书馆办得怎么样?”
其实她是知道的,盛妆姻的书馆办得如火如荼,不少寒门前来租界纸张书籍,为的是能在科举考试中与那帮世家子弟一决高低。
白怨慕也知道,盛妆姻早就看出,若想彻底解决土地兼并问题,就必须要打击门阀世家,提高寒门地位。
盛家儿女,各个目光长远,心思缜密。
盛妆姻笑道:“书馆办得很不错呢,谢谢嫂子当时提的建议。”
“是你有心。”捏了捏她的脸。
二人相视一笑,盛妆姻的目光不知不觉就滑到了白怨慕的肚子上去。
“嫂子,我什么时候才能当姑姑呢?”她调笑。
白怨慕面上一红:“说什么呢。”
“哦?应该很快就会有孕了吧?”盛妆姻桃花眼轻挑,眨巴眨巴眼睛。
这些个小丫鬟,每天都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白怨慕面上更红,像被夕阳染色的云,像失而复得的花束,像月夜里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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