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然后呢!居然问她然后呢?
然后她想问他,他为什么要假扮容公子混入清羽族?问他为什么要答应姑姑送她回清羽?问他接近清羽族是为了报复吗?问他是想对清羽族做什么不利的事吗?
她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北冥境?
他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是为了一个常见的不能再常见的岩高兰闯入传说中的龙潭虎穴。
她想知道他们之间的相遇是偶然还是早有预谋?
她想知道他对她好,关心她,保护她,屡次救她,又远离她,是为什么?
她想知道想知道他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知道自己是藏不住事的人,他肯定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那他呢?他是怎么想的?
他知道她对他的感觉还对她好是为什么?不怕她缠着他吗?
对,他不怕,在客栈的时候,在她和他相处的每一刻他都在告诉着她要离他远远的
可他又出现在这里,在她陷入噩梦之时陪着她,在她走出噩梦之时安慰她。
他会不会会不会有那么一个微小的可能是是喜欢她的?
半晌,卿言泄了气,身子生出一阵无力感,轻声问他:“你想做什么?不要说是卿是卿兮或者卿云请你来的,我不相信。”
易辞苦笑道:“可确实是他们请我来的。”
卿言已经懒得反驳什么了,顺着他的话接道:“那为什么他们要让你现在来清羽族?”
他淡淡勾唇,轻启唇齿:“因为你。”
“什么?”卿言一下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忽然想通了,有些无奈的苦笑道,“是因为灾祸煞星?”
易辞顿了一下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轻声道:“你在'占星石'内晕倒了,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脑海里想的是他没有否认她的问话,有时候她挺佩服自己的,怎么能这么执拗呢。
卿言冷言道:“青光道长高徒可以做什么?助人静心凝气?还是降伏妖魔啊?说起来,煞星也算是邪魔外道,是不是也要降一降?”
易辞又是半天没说话就那样看着她。
她突然觉得自己挺无理取闹的,方才说话似乎有些过分了,正犹豫着说些什么,听见了易辞无奈的叹息。
“你啊,”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你怎会是妖魔?妖魔不会像你这样的。”
似是被他温柔的目光感染,卿言愣了一会儿才喃喃道:“为什么不会?”
易辞笑道:“还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因为多数妖魔都没有”
他低头凑近她的耳朵,热气喷洒在耳朵上:“都没有你好看。”
心里淌过一阵暖流,嘴角不觉漾起了一抹笑意,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哦,多数啊。”
易辞笑意更深,道:“不是谁都会把自己仅有的愿望写成离人归乡,天下长安的。”
卿言笑道:“那我当你夸我了。”
易辞不言只看着她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卿言想起那个过于真实的梦境,上扬的嘴角落了下来,眉头微蹙,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你说,我会不会真的”
“不会!”
她望着他的眼睛,亮若繁星,里面似有星河那般璀璨,此刻望着她,里面有着浓浓的信任和坚定。
她忽然间有了勇气,笑着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
易辞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对于好奇心旺盛的人来说,能超过十句不发问就是一个奇迹,而显而言之目前来说还未发生什么奇迹,所以卿言继续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长老他们呢?”
头顶是月白色的帐幔,身下是柔软的被褥,窗桕外的梨花飘进屋内落在少女的发丝。
易辞将花瓣拿起放在指间轻轻揉捏,轻声道:“他们都在外面,话说,你自己要小心些,不是每次晕倒都有人可以抱你回来的。”
卿言两颊晕红,脑海却很清明:“你进入占星阁了?”
易辞道:“没有,占星阁是清羽族的禁地,只有族主、长老或者大祭司以及被占星之人才可以进入,我一个'破烂道人'如何进得了占星阁?”
“雪夫人也在,”看来卿兮是真的很喜欢这位雪夫人,顿了顿又道,“那你是怎么救我的?”
“占星石内是若干个巨大的空间,每个人进去的空间不同,他们试过了,没有找到你。”易辞道,“是匡野长老请汐儿叫的我,想看我是否有方法找到你。”
卿言疑惑道:“既然每个人进入的空间不同,你是如何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