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见母亲有了事情做,也不再胡思乱想,方才松了口气。
周氏脑子虽不敏捷,可手脚却很快,不多时便叫碧桃端了蜜桃冰碗来,静和接过来,用银匙舀了一块放入口中,香香嫩滑的水蜜桃,加上沁凉醒神的碎冰,真是绝佳美味。
她打发绣意去给筠行张省送上几碗去,自己心满意足地吃了一碗,躺在明间北墙的罗汉床上抚着吃的圆滚滚的肚皮歇息。
静和体质偏寒,喜温怕寒,这屋里又有穿堂风,倒也不必人在旁边打扇。
紫瑛便取了针线笸箩,坐在床脚的脚踏上闲闲绣着,与静和说着闲话。
“白梅、墨梅的老子原是军中普通的兵士,家境十分贫寒,说是冬日里姐妹几个换着穿一件棉衣,底下几个小的或是病或是冻,只留下她们两个,她们的娘早年打仗时受了风寒病死了,只有她们姊妹两个一路找了过去投奔她们的爹,只可惜她们的爹也没了,两姐妹坐在军营外头哭,险些被人骗去卖了,幸好英国公那日从外头回来瞧见了,出手救了她们姊妹,留在英国公府里做了丫鬟,日子才好些,又因她们曾学过些拳脚功夫,力气又大,英国公便寻了武师教她们功夫,说是原本打算送去服侍平郡王妃的。”
静和啊了一声,在床上翻了个身,睡意朦胧地嘟囔了一句,“那我岂不是夺爱了……”
紫瑛听到这睡意浓浓的话,一转头见姑娘已经睡熟了,她轻手轻脚地拿了炕尾的小薄缎子被为静和盖上。
那针线活做的久了,脖子酸疼,她索性留了芭蕉在外头看着,往院子里散散去,才走到门口,就见张泰家的正与青杏站在院子里说话。
青杏见她出来,便舍了张泰家的上前说道:“还请姐姐通传一声,我家太太请三姑娘过去坐坐。”
二房和四房的关系一向不好,况且四太太因为外头那些传闻很是不满自家姑娘,怎么又会来请自家姑娘过去?
紫瑛想到这里,客气地说道:“我家姑娘才歇了午觉,不知四太太何事唤我家姑娘,若是不着急,等我们姑娘醒了再请她的示下。”
青杏欲言又止,半晌才说道:“是二姑娘身子有些不适,四太太打发奴才过来请三姑娘过去诊脉。”
这就更不对了,以姚氏对静和的戒备,静和送过去的吃食她都恨不得先拿银针验验毒,怎么倒请静和过去诊脉?紫瑛试探着道,“二姑娘若不是急症,可否等我家姑娘醒来再说?”
“不急……”青杏说着,又补了句,“也不是不急……”
紫瑛便道:“那还请妹妹先回去禀四太太一声,待过会子姑娘醒了,我便告知姑娘此事。”
青杏面色一时青一时白,半晌胡乱点点头匆匆去了。
张泰家的望着青杏的背影,对紫瑛说道:“那一向是个整齐稳练的人,怎的今儿如此慌乱,也不知二姑娘得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