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是凭真本事,她侯如清算什么?这光明正大的请弦师到府中亲授也就算了,偷偷摸摸的假意自己琴艺突飞猛进,还真当我们是傻子了!”
“她拿了折桂也算是光彩的事了,人家想赢想疯了。怕就怕在,下了场也堵不住我们这悠悠众口啊!”
“怕是她在场上还不晓得呢,我们已经知道她请高云杉了!”
听着那些叽叽喳喳地欢笑讽刺声传到耳朵里,杨媣绾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地推了一把俞霜儿,问她什么看法。
“你说她们两个,谁更胜一筹?”
“自然是我六姐。”俞霜儿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莫不是因为她是你姐姐,私心之下,你才这么说的吧。”
“有私心,且也有公心。”
杨媣绾被她这句话说得丈二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做有私心还有公心啊?正想着,那边就传来结果了。
“今日琴项最高得分为——吏部左侍郎家的三小姐,侯如清!”
不出意料的,琴项折桂为侯如清。而这边众夫人们都为侯大娘子道喜,仿佛刚才彩头的不快和传言讽刺都没听见一般。
侯夫人心里自然是不舒服,又担忧着接下来的小三项,但愿侯如清不要招摇才是。但是此刻面对这边,还是要迎脸笑无事地应她们,起码面子要过得去。
而出人意料的是,俞苒烟竟以一分之差得了个次之。场下有替她惋惜的,也有暗自窃喜的,也有事不关己的。
俞妗盏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冷峻,不过也只是顷刻间便散去了。
这样...也好。
俞苒烟回到席中时,不知怎地,瞥见众人皆是惋惜的目光。即便是前几年得了次之,也断不会有这种情况。
虽然疑惑,但她却未表露出来,只是同平常一样,坦然地回到位子上去了。
“这是怎么了?”
俞观仪将她们说的一五一十的讲与她听。
“哎,我当是什么事呢。”俞苒烟的样子好似是没这回事一般,为自己斟了杯茶,“她与我何干?我只管弹好自己的琴就行了。”
俞观仪在一旁不知所措,俞妗盏却在面上泛起笑意。
她知道六娘有时毛毛躁躁,但却一点好,就是不会被众人言语所左右,只顾好自己的事,其余一概不管,更别提像她们一般心胸狭隘见不得别人好。
这样的性子...终成大器。
俞苒烟见四姐这副模样也是吓了一跳,连忙道:
“得了次之我虽然是不在意的,但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四姐不必笑得这般开心吧!”
俞妗盏笑着摇了摇头,不言。
那边的侯如清下了场听到这些脸气的都青了,她辛辛苦苦练了半年,如今终于夺了折桂,却还要受人指指点点!
却碍于众人的目光聚点在她这,她自然还是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假意笑着。
大概是歇了半个时辰,又开始比试下两项了。
“文场画试,武场马球,准备上场——”
刚才那两场很快就被翻过去了,大家又开始聊新的话题。譬如画试谁能折桂,马球打得最出色的是谁。
“这俞苒烟其他三项虽不如琴项,但也是可以与之一拼的。听说八小姐俞观仪不擅长画试...”
正说着,大家就下意识向俞家姐妹那边瞧着,脸色却皆变了。
画试已然开始,只见俞苒烟却在坐席上安安分分地喝着茶,像是没有她的事一样。
也有胆子大的,直接去那边问缘由为何不上场,却只见她摇了摇头,说自己只是些许累了。
可那些姑娘们哪里信得呢?又开始纷纷窃语。
“定是输了有些不服气,才这般推辞!”
“我瞧着也是,嘴上虽不说些什么,但实际一定也是嫉妒侯如清!”
“就是,不然为何不上场,八成是在赌气罢了。”
这话传到俞霜儿的耳朵里,她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一旁的杨媣绾倒是坐不住了,连忙问着她六小姐是怎么一回事。
“六姐才没那般小气,是这帮人小肚鸡肠罢了。”
正说着,却见那边惊呼了起来。
“祁王居然上文场了!”
俞霜儿顺其瞧了过去,瞟了一眼就找见了。
其实画试人并不少,也多亏了旁人都在看他,未免太瞩目了些,这才得以找见。
一身乌黑襕衫的祁王在第三排的长条桌前闲适地坐着,看不出是什么神情,仿佛并未对周遭的惊讶有所在意。
“没想到祁王去画试了,早就听闻他的画别具匠心,今日是要大展身手了吗?”
“今日倒是能大饱眼福了!”
“这祁王向来和小侯爷在一处,既然祁王都来了,那...”
念念不忘,其中必有回响。
俞霜儿并不是很在意,她主要还是来看白邺的。
她望向武场那边,参试者已经骑着马有序上场了,却见一少年鲜衣怒马稍迟赶来,在她眼前一亮。
众人的目光还在文场上的祁王身上,却没注意到武场有这么个人出现。
“那位是哪家的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