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场琴项,武场捶丸,开始——”
随着粗犷的这么一声,迎秋宴就这么开始了。
俞霜儿对文场是没那感兴趣的,自然是眼睛雪亮亮的只望着武场那边。
今日天气依旧晴朗,夹杂拂过的轻风,连带着球场上的彩旗也飘荡兜转了起来。
但见那白邺春风得意地站在球场之上,已经选好了中副木制棒在手,看似他应该不是在最佳的击球位置,但却依然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要比试的原因,他今日只穿了件简便的蟹壳青色轻装。
俞霜儿见此却嗤之以鼻。
以他那挑剔又招摇的性子,才不会对穿着要求的这般朴素简单。恐怕连那轻装的袍角暗纹,都是用上乘金线来缝制的。
旁边有两个不知是谁家的姑娘在对谈。许是声音大了些,俞霜儿有意无意间能清楚地听到她们俩说的话。
“语嫣,你说今日谁能在琴项一出风采?”
“这我也说不准。”
只见那名唤语嫣的姑娘摇了摇头,而后道:
“若按照往常来看,太傅府的六小姐俞苒烟是极有可能的,但是今年竞争的几家小姐也并不弱啊。户部郎中家的大小姐李辛芩技艺高超,吏部主事家的五小姐万佩佩得心应手...尤其是吏部左侍郎家的三小姐侯如清,为了这次,家里半年前就特意请了江南的高云杉亲自授琴呢!”
“还有这档子事!”那女子大惊道。
也不怪这女子惊叹,那高云杉乃是燕州广雀五女中的三娘。
燕州是江南风情最浓厚的地方,尤其有名的,便是那广雀阁。阁中有五位技艺高超的弦师,人称广雀五女。她们名声显赫,远不止传到上京城而已。
吴语嫣对她的大声惊叹感到无礼而不满,却只是尴尬地笑笑,面色也不曾流露出埋怨。
“前些日子若不是我娘去她们家正好撞见了,我也是不曾知晓的。想来人家是不愿意传出消息的。”
听起来,好像是吴语嫣不经意间的透漏出了消息,但偏偏在这个场合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讲出来,是真无意还是假无意就不得而知了。
杨媣绾意味深长的看向文场那边。话题的女主角一身蓝衣,端庄地坐在那边等候上场。那副胸有成足的样子,像是证实了吴语嫣说的话并不假。
“是啊,谁不希望自家姑娘没有靠请‘外人’帮忙,琴艺便突飞猛进呢!”
随着文场那边琴声此起彼伏,武场这边的捶丸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俞霜儿却早已无心看球场,只是觉得最后那声音有些耳熟,再想回头瞥一眼时,却被杨媣绾一把拉住,身子也向她那边倾去。
“是赵絮儿。”
杨媣绾一只手拽着她的小臂,另一只手却不受其影响,随常地摇着小团扇,边轻声地说着。
俞霜儿一把挪开她的手,心里大概明白了七八分。
前些日子那件事东窗事发,害得她被禁了足,林棠之脸面挂不住。这若是归罪起来,到底还是因为赵絮儿母女二人肆意传播,才搞得人尽皆知的。
杨媣绾此番拦着,就是怕她与赵絮儿起正面冲突。
这可是迎秋宴,多少双眼睛盯着都不知道,若是起了祸端,怕是回去直接被“一锅端”了。
不过杨媣绾没想到的是,她其实才懒得和那人计较这种小事。
事已至此,就算把赵絮儿骂一顿也于事无补,更别提在这耍什么泼儿了。
武场的捶丸已经结束了,结果也和俞霜儿想的一样,白邺那一队分数较高。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文场上。此时已经比试的差不多了,在台上的便是刚才饱受议论的侯如清。
只见她纤纤玉手正抚着琴。可能因为有了底气,选的曲子难度系数也很高,需全神贯注在这之上。
琴音如同骤雨般流落下来,顿挫抑扬,云起雪飞。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却依旧气势雄浑。使听者都恍了神,不禁联想到万壑争流,大气磅礴;又让人联想到战场上军威壮盛,战况激烈,震撼人心。一曲毕,却令人荡气回肠。
席上众人惊住了,连俞观仪也吓了一跳。
她未曾想到侯如清的琴艺进步的如此之快,明明去年的时候还是心气浮躁,略有杂音...想到此,她开始为俞苒烟担心了起来。
“六姐她...”
“一板三眼罢了。”在一旁的俞妗盏笑盈盈地轻声道。
她刚刚也听说了侯家请出高云杉一事,不过却未曾放在心上。因为她打心底就是瞧不上这种好大喜功而急于拔苗助长之人。
待到俞苒烟上场了。
琴声悠扬而起,袅袅不绝,驷马仰秣,游鱼出听。
只见她心无旁骛,不疾不徐,不矜不盈。与侯如清的大气磅礴不同,俞苒烟的琴声让人联想到春日阳和之时,出游去高山流水处的惬意舒畅,颇有闲适情趣。琴音忽然戛然而止,万籁归于俱寂,却让人意犹未尽。
后来还有几个人出场,有了前面两个对比,倒显得她们资质平平,相形见绌了。
文场琴试结束。还未等结果出来,私下就早已开始窃窃讨论了。
“我觉得今日侯如清应该会拿琴项的折桂吧!虽然俞苒烟也不错,但是曲子难度没有那位高啊!”
“我觉得也是,人家侯如清啊,可是‘今非昔比’了!”
“人家俞苒烟是凭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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