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方歇,万籁归于寂静。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薄雾缭绕着东香院又逐渐褪散,梧桐叶被晨风吹得飒飒作响。
俞霜儿站在树下抻着懒腰,朝阳透过叶隙洒在她身上,像是镀了层初杏熟黄的霓裳。
这已经是她躲在俞家祠堂的第三日,一日更比一日过的安生。
“姑娘昨晚可有睡好?”在旁的丫鬟上前来问着。
俞霜儿憨笑着点头,“我啊,睡得可好了!”
“可是饿了?要不要露儿去拿吃食过来?”
她先是应着,而后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叫住已经要走的丫鬟。
“哎!杏儿等会!”
“姑娘可还是有些什么吩咐?”
俞霜儿嘿嘿一笑,巡视一圈没人,小跑着凑过去低头轻声道:
“借着你去拿饭的功夫,先回北篱院去我屋内拿些话本来!再拿些栗子和瓜子,瓜子要话梅味儿的。”
杏儿大惊道:“这还了得,若是让二姑娘知晓定是要扒了姑娘的皮!”
“啧!”俞霜儿警惕地看了四周确定没人才松了口气,又瞪了她一眼,“你小些声,她才不会发现呢!”
“可是...”
“哎呀,你不要再可是了!”俞霜儿推着她走出月亮门去,“你有功夫在这可是,那些东西早就拿回来了!”
杏儿按照她的吩咐拿了话本和干果之后,就候在祠堂外了。
祠堂内的香龛还燃着,四处弥漫的皆是烟灰的味道。
俞霜儿却是不在意的,将三个蒲团连在一处,自己快活地躺在上面拄着胳膊,边嗑瓜子边看话本,不知不觉竟看了五个时辰。
“啧啧啧,你瞧瞧,你瞧瞧,这男主角如此薄情薄义,女主角竟还心甘情愿与他共赴生死,这写的什么啊!”
在她嘲讽之际,忽然听到外面杏儿给人请安的声音。
她慌忙地撩起桌罩,将茶盏,话本和吃剩的果壳都一股脑的都推到里面去,再假意的跪回蒲团上,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我瞧着,你也不像是憋坏了的样儿。”
但见那人进了来,身着初杏留仙裙,系着桐色腰带;绾着飞天髻,头戴一支素簪,别无花朵;身上闻着有几分荷香,楚楚可人。
俞霜儿回头眯眼瞧着,一看是俞观仪,心里的石头便放下了,连跪着的姿势也懒得作态,直接坐了起来,轻揉着刚才因为着急而磕在桌角生疼的小腿。
“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八姐姐。”
俞观仪掩嘴笑着,“怎么,瞧见是我就不怕了?”
“八姐姐是自己人,何来怕不怕这一说。”
“你倒是个鬼精的。走吧,跟我回去了。”
“什么?”她猛地站了起来,连小腿上的疼都给忘了。
“二姐姐可是同意了?”
俞观仪扬唇一笑,道:
“若不是二姐饶了你,你看我们几个谁敢来放?”
说罢,便要携着她一同往要外面走去。
俞霜儿突然想起堂子底下还有东西没收拾,便唤着外面的婢女。
“杏儿快来,这...这腿麻了快来扶一下!”
俞观仪倒是奇怪的,怎么刚才还能站起来,现在倒是腿麻了?下意识就要去扶着,却被她回绝了。
“岂敢劳烦你,让杏儿来就好了。八姐还是先出去等着吧。”
俞观仪也不知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径自出去了。
杏儿进来后想搀着她,却见姑娘一直向堂子下面使着眼色。
她也没多想,遂着指示撩开了桌罩后,那狼藉的场面让却她傻了眼。
“这...姑娘!”
“嘘!小心着别被人看见!”
那堂子上面皆是俞家列祖列宗令人敬畏的牌位,下面却是什么,茶水溅着散落的书页,还有各类果壳...
这时外面也传来俞观仪催促的声音,“磨蹭什么呢?还不出来,怕是没呆够吗?”
俞霜儿示意杏儿要噤着声,自己追了出去。
“我丢了支耳坠,便让杏儿替我找找。”
见八姐还在狐疑地向里面瞧着,俞霜儿立马转换了话题,携着她走向北篱院。
“对了,二姐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把我放出来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姐,刀子嘴豆腐心。”
俞观仪放下了紧皱的眉头,心平气和道:
“平日里不过是嘴上不饶人的罢了,若是让你真在祠堂里面呆上个十天半个月,别人不说,她定是心疼死了。”
“这样啊。”俞霜儿也没听进去,只是诺诺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着露儿打扫时能不能被人发现。
“你啊,少闯点祸,我们大家都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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