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夫妻哩?”
姚掌柜不加思索地说:“长久夫妻,长久夫妻。”
张氏,故作为难地叹口气,说:“看在你多年照顾我家生意的份上,也就不多要你钱,就出个本钱吧。桃子那里,我去说。”
姚掌柜听说,喜得小眼儿笑成个缝儿,听话得像个奴才般地点头哈腰。内心惬意得,像个没被抓住的小偷似的。“嘿嘿”笑着,离开了货场。
张氏,来到桃子屋。她平时,懒得走进这个骚窝。屋里挂红坠绿,收拾得还像从前那样光鲜。一股浓浓的香粉味,还是闹人的弥漫着屋子。
见张氏进来,桃子有些受宠若惊地,忙迎了上去。一边扶张氏坐到炕沿,一边嘴里,甜蜜而又有些紧张地说:“姐姐今儿咋有空,来妹妹屋哩。”
张氏也没搭理她,身子斜挎在炕沿,声音冷冷地说:“你这些天,和姚掌柜眉来眼去的,我实在看不下去。看样子,你是离咧男人,不能活的人。那你索性跟姚掌柜走吧!反正你留在家里,也帮不了啥忙。你那副骚劲儿,留在家里,我还怕招惹出是非来哩。”
桃子故作委屈地,抹了把干涩的眼睛。声音怯生生地嘟囔道:“全凭姐姐做主。”
张氏扭头瞅了她一眼,声音稍微和缓地说:“姚掌柜,在迪化也算是个大户,日后亏不了你。”
顿了一下,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噢,对咧,那对白玉镯,你得留下。那是曲家祖传的物件,你不能带走。平日里,你积攒的细软,也都是曲家的财物,就当是陪嫁吧。”
桃子面带着难色,身子却勤快地打开,放在炕里头的精致木箱。取出一对和田玉的镯子,递给了张氏。
直到此时,张氏一箭三雕的计划,算是圆满了。
姚掌柜的货款,买了桃子。本来是要进些绸缎的,后来也无心办货,只草草地捡了些杂货,胡乱地凑了一车。雇了辆带蓬的马车,就日急慌忙地往回赶。
今天装货,耽误了时辰。离开货栈,已快响午。要赶到下一站住处歇脚,怕是要到半夜了。
天刚擦黑,巍峨的天山,像条沉睡的巨龙,静静地卧在不远的地平线上。灰黑的脊梁,伸张着起伏的巨齿,努力地,与蒙蒙的天际融合在一起。几只晚归的鸟儿,像是怕惊醒家人似的,发出几声温弱的鸣叫。
蓬车里的嬉笑,渐渐的停了。换来的是,一阵的窸窸窣窣声。
赶车的年轻人抿着嘴,不怀好意地笑着摇了摇头,抬手甩出一个清脆的响鞭。身后的车篷,像是静了一会。继而,便放肆地发出阵阵,鬼捏似的*,和牛般粗壮的喘息声。
赶车的年轻人,顿时如同屁股坐在了火盆上。像只焦躁的猴子般,不停地扭动着燥热的身子。不一会儿,便被坚挺身子,弄的眼前一黑,竟然滚下了车。还差点儿冲惊拉车的马。
娟子娘得肺痨,已经两年。整天靠着个药罐子,维持着那口有进无出的气。
对于姚掌柜,突然弄回个年轻女子做二房,她也没啥话可说。谁让自己的身子,不能扶持男人哩。姚掌柜和她说道此事时,娟子娘只是*般地说:“就不能等我死咧再娶啊。”
姚掌柜听了,不耐烦地挥挥手,说:“死啥死的,你就安心地好好活吧。”说着,便匆匆地出了门。
这种事,可能是女人的死穴。虽说娟子娘的身子,是有一天,没一天的。但让她看着别的女人,占有了自己的男人,心里总是不甘。她嘴里虽然不说啥,但整天隔墙,听着人家有说有笑的,也是揪心的难受。
不知是病情的恶化,还是内心妒火中烧的原因。不到两月时间,娟子娘就被送进了棺材。
所以,娟子就认为,母亲是被那个狐狸精给气死的。尽管娟子识文知礼,也只是表面上,能让爹过得去。内心深处,却深深地压着一股,对桃子的仇恨。
姚掌柜自从得了桃子,天不黑就钻进屋子,再不见闪面。
桃子,生来是个会哄男人的主儿。整天把个姚掌柜,媚得颠三倒四,倒也过了两年舒坦日子。
然而,好景不长。自从许营长出现在他家,姚掌柜的怀里,便揣进了刺猬,让他坐卧不安。
许营长,没事找事的问候,和桃子勾魂摄魄的眼神,是重演了当年的自己。
对于许营长,他既不敢得罪,又恨不得他,快上战场早日阵亡。至于桃子,即恨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又疼若心肝,舍不得放手。整日,就这么煎熬着。
他是过来人,心里很清楚。正经女人像块板,风*人像团棉。骚情的男人,钩子再能,却钩不了木板。至于那团棉,却是遇钩就粘。而桃子,不仅是团棉。还是专拣高枝粘的棉。
世上的事,就这么怪。好像自己演在别人身上的故事,迟早又会重演在自己身上。这也许就是,因果循环的道理。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丝毫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