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忐忑那也没有,可所说平淡冷静,也绝对做不到。
听到廊道上的动静,他便立刻站了起来。
见那一身白色刺绣斗篷从廊道那边远远过来,不紧不慢的令人心焦。他本想站在原地等她走过来的,终究没有办法忍耐,迈开大步朝她迎了上去。
“音儿”
张口唤了一声,却一时情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担心她给自己冷脸看,更怕她不给机会说要散。毕竟,她始终给自己留了这么一条退路!
聂韶音在他面前站定,见他除了只穿着一身棉袍,便点点头,道:“进去说吧。”
进入花厅,而非过往带他进主屋坐在她的胡榻上说话。
君陌归心里十分失落,目光触及她冷淡的眉目,终究没说什么,与她隔着一张几,相邻而坐。
“听说,你去浮云阁了。”他做了个开场白。
聂韶音应了一声“嗯”,伸手触摸了一下几上的茶杯,还是烫的。她问:“你来多久啦?”
君陌归答道:“未久,也就一会儿。”
聂韶音唇角淡淡一抿,没去戳穿他的一会儿是多会儿。纪志鸿是一个做事如何精细的人,没有人比她感受更深了。
纪志鸿说了等了有好一会儿了,茶杯还是烫的,想必是原来的茶水变凉了,纪志鸿差人又换上了新的。
“姑射从北地回来,受了重伤。他给我送了乔迁贺礼,我总要去探望的。”她说话的语气,就像是这五日来的冷战没有发生似的,平静地跟男朋友交代了自己的去处。
尽管她愿意这么做,君陌归还是感觉到了疏离。
她心中之气未消。
如何看出来?
——从她进来后,她的目光就不怎么放在他身上,冷淡疏离。他们感情好的时候,她的目光总是在他身上,并且还发光的!
他没有揪住她去找姑射这一点来说事儿,缓缓说道:“明镜台再有个三五日,便可重新开张了。”
顿了顿,又道:“那日是我冲动行事,失了分寸。很抱歉。”
在其他人眼里,高高在上的逸王能够这般低声下气地对一女子道歉,自然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普通人怕是会诚惶诚恐。
可是在聂韶音看来,这是他应该做的,也就坦然接受,道:“你为何会冲动,想过么?”
君陌归深深地看着她,无奈一勾薄唇,道:“我并非容易冲动之人。”
“那是为何?”聂韶音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不肯罢休。
君陌归只得道:“因为是你。”
聂韶音一怔。
他又补充说道:“因为事关于你。”
“难道,不是因为你打从心底里不相信我么?”聂韶音转过头来,两人会面了这么久,第一次对上了他的视线。
她目光清澈,就好似能够看透一切似的。
在她这样的目光里,君陌归竟然觉得自己内心那点狼狈无所遁形!
他苦笑一声,道:“你说得对,却也不对。”
“如何不对?”聂韶音问。
声音冷静得近乎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