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春也道:“是呀姑娘,注意身子,莫要冻病了。”
白日有人与她闹,所以显不出来她有任何因为君陌归而受影响的地方,只有她独自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他们才看得见她那怎么都掩盖不住的落寞。
烦恼源于君陌归。
空闲下来的时候,她就想他了。
“无事,又没喝多少。我坐一会儿想些事情,你们俩回屋里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聂韶音头也没回,动也不动。
紫衣抿唇,没有说话。她不情愿,可是也不能抵抗命令,所以踌躇着站在那里。
居春倒是比紫衣圆融不少,说道:“那我命人搬两个火盆出来,省得姑娘真的冻着了。”
“不用,你们去休息,留我独自在这即可。”聂韶音淡淡说道。
居春还想说什么,紫衣抿了抿唇,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两人退下,中庭内的亭子里,只剩下聂韶音一个人。
不知道坐了多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听就是习武之人,那脚步轻灵,却没有刻意去放轻,像是故意让她听到似的。
聂韶音回头看去,只见眉目清秀的少年朝自己走来。
他穿着一身梨花白的颜色,尽管裹着冬衣,看上去却还是十分瘦削。但是整个人显得干脆利落,五官温和十分讨喜。
夜色之下,在这冬夜里,给人感觉竟十分温暖。
她下意识勾唇浅笑,道:“原来是梵音呀!”
“姐姐。”蔺梵音走进亭子,向她施礼作揖。
他总是这么多礼,聂韶音说过好多次了,他也不改。举手投足间,全都是对她的尊重,有时候她也不忍心去阻止他。
聂韶音笑了笑,问:“画扇歇下了么?”
她知道,蔺梵音每天忙完了明镜台的事务后,都会抽至少一个时辰出来陪伴自己的妹妹,并且也负责妹妹课业的教习,尽一个当哥哥的责任。
等蔺画扇歇下之后,才是他自己的时间,挑灯夜战苦读诗书,每日最多睡两个时辰,寅时刚过便会起来勤学武功。
日日如此坚持不懈,令人佩服。
“歇下了。”蔺梵音点点头,走过来将手里端着的东西放到石桌上,又退到了亭子边缘,没有再朝她这边走。
是为男女大防,安分守礼。
也是因为她不出声,他便不会冒昧。
聂韶音见他一直站着,便朝他招了招手,道:“过来坐吧。”
“是,姐姐。”蔺梵音这才过来,撩开衣袍坐在了她的对面,将刚才拿过来的盖着盖子的托盘掀开,道:“听说,姐姐晚膳没怎么吃,我吩咐厨房给你做了一碗甜羹。”
取出来后,又轻轻拧眉,道:“可外头太冷,少会儿这甜羹怕是就会凉了,姐姐还是回屋里吃吧?”
聂韶音垂头看了一眼还没有掀开盖子的甜羹,淡淡笑了下,道:“也好,你我转去花厅。”
事实上,并不是因为甜羹凉得快,而是他担心自己在外头待久了冷着冻着。为了这份关心,她也要给面子不是?
别人来劝说,聂韶音或许不会听,但是蔺梵音说的,她一般都不忍拂了他的好意。
于是,她率先起来,朝小花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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