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本来脾气就不好,此时的她,受了丧女的打击更加喜怒无常,又被聂韶音这么一个刺激,只觉得头晕目眩,当即把鞭子夺过来,一鞭子朝聂韶音身上抽过去!
居春眼疾手快地甩袖将鞭子给缠住,运气一绞。
她大小习武,因为资质出挑才被姑射选在身边,而宁夫人本不是练武之人,哪里有什么手劲?
那鞭子应声而落,顿时断成了无数截!
“你”宁夫人打了个趔趄,胸口起伏不止,站都站不稳了。
彩儿连忙上来扶住她,却被她转头就是劈头盖脸的一巴掌:“你这个贱婢!让你拦住院门不准任何人进来,你竟然敢把这个贱人放进来!”
被突如其来的一个耳光,彩儿咬牙忍了忍没有倒下,嘴角却没能控制住,流出了血迹。
应是牙齿擦破了口腔流血了!
聂韶音眸光一深,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冰冷几分:“宁夫人,我不是来与你找茬的,好好说话不好吗?非要动手动脚的是你,技不如人的也是你,拿一个无辜的丫头出什么气?”
“我管教我自己的丫头,你管得着吗!聂韶,你的手不要伸得太长了!”宁夫人本就火冒三丈,正处于一点火星就能爆炸的时候,哪能容许聂韶音这么说自己?
聂韶音瞧了一眼眼里都是惊惧的彩儿,唇线冰冷,道:“你要教训你的丫头我管不着,你按大理寺出的文书把该给我的赔偿拿出来,我对看你发疯也不感兴趣的。若你想借着责打丫头的机会躲避债务,奉劝,还是死了这条心!”
宁夫人更是脸红脖子粗,气得身子晃动不止,扶着桌子才能够站稳。
“或者,要我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你听?还是,请大理寺卿张大人亲自前来与你说?还是,真的要我去太后那里要这一笔银子?”聂韶音扬高了眉毛朝宁夫人看去。
她的脸色冰冷如雪,眸光犀利如霜,宁夫人对上那一双眸子,没来由地心悸起来。
常年屈服于太后的威势下,宁夫人自然是懂得看人眼色的,她虽然在比自己低等的人面前嚣张跋扈,却对不怒自威这种东西十分敏感。
没想到,这一个下贱的女子,竟然能有这样的威势!
“不用!”她当即决定退让,道:“来人,给她拿银子。我看她是穷疯了!”
对于她怎么说自己,聂韶音毫不在意,满意地勾了勾唇,道:“多谢!”
就好像一拳头砸进了棉花里似的,宁夫人顿觉很没有面子,撇开头道:“点清楚银票,不会少你半个子儿!拿了就滚,今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对此,聂韶音无所谓。
她也不是很想见到宁夫人好么?
因此,她立刻站起来,道:“居春,你留下,清点银票。”
又对宁夫人道:“宁夫人能如此爽快,身为大夫,我便给你一个忠告。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你的身子若再不强健体魄,卧病在床的日子将会更多。”
算起来,宁夫人也算可怜。
没了老公,又失去了唯一的女儿。
有句话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罢了,她同情别人,谁来同情自己?
说完,不管宁夫人脸色丕变,她微微欠身,道:“宁夫人,节哀顺变。”
没再给宁夫人发作的机会,她转身便走。
“贱婢嚣张!”瞪着她的背影,宁夫人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闻言,居春朝她看了一眼,道:“宁夫人,请慎言。”
宁夫人的目光狠狠地在居春身上扫过去,刚想要骂几句,目光却触及地上的鞭子碎片,心知这个丫头可没有紫衣那样好对付,愣是没敢开口,在彩儿的扶持下,拂袖进了内屋!
*
宁夫人会就此罢休吗?
并不会。
直接跟聂韶音杠上她吃了大亏,等居春点完了银票后,就立刻进了宫。
这些,聂韶音毫不关心,还是晚膳时分君陌归提到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