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净,奴才倒了。”
皇帝眸光一寒,咬得牙齿咯吱作响,两侧的下颌骨突出,显然他在克制着心里正疯狂燃烧的滔天怒火,许久过后,他才挥了挥手让老太监下去歇着:“此事不得跟任何人提起。”
“奴才遵旨。”陈老太监应道。
外面的有痣小太监一见陈公公出来了,赶紧上去扶着,老太监却轻轻推开他,看着外面明晃晃的日头,浑浊的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小太监听的:“皇上喜欢看下人忠心耿耿的样子,只要肯为皇上去死,皇上就越不会让你死……”
小太监咧嘴一笑,嘴上那粒痣差点扬得飞起来。
齐倾墨坐在轮椅上,细长葱白的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发出一阵极有规律的空空的声音,她虽然看着眼前的那棵桃树,但显然心思不在这里,更像是在等什么人。
鹊应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她低头轻嗯了一声,又对鹊应交代了一些事,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萧天离穿过漫天的花雨缓步而来,推着她走在宁王府精致的后院里,沿路阳光明媚,花红草绿,又有曲径来回轻绕,的确是说不出的幽静雅致。
“皇上怎么样?”齐倾墨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萧天离叹息一声:“听了你的话,没把毒直接下在父皇身上,倒是让那老太监遭了罪。”
“无妨,皇帝知道了就好。”齐倾墨眉头微收,对于萧天离之前的那个计划仍有些不满。
“为什么你那么反对直接对父皇用毒?如果直接作用在父皇身上,效果只怕会更好。”萧天离有些不解地问道。
就在前两天他们爆发了一次比较大的争执,或者说是齐倾墨与萧天离和青微两人发产生了比较大的分歧。
那天晚上齐倾墨与萧天离两人摸清了皇帝的打算之后,便知道不能再处于被动的局面,明面上他们要对付的是太子,暗中对抗衡的却是那个龙椅之上的九五之尊,他们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全力应对,不然随时可能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这件事他们还是有一道优势的,那就是皇帝并不知道他们已经看穿了他的打算,他们能大加利用的自然也是这一点。
如今的萧天越每天活得小心翼翼的,认为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失去东宫之位,一旦失去了太子这个名号,萧天离会在极短的时间将他打落谷底,打得他从此不能翻身。
但是,他就算是想反抗也没有太多力量,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齐治,反过来说,唯一可以利用的也只有齐治。
齐倾墨和萧天离给他铺了一条看似十分光明可行的路子,但萧天越并没有将两只脚全部放上去,他小心谨慎地慢慢试了一步,就立即收回了脚,看事态的发展是不是真如他所渴望的那般。
说着十分简单,但事情却是严重得足以让皇帝怒火中火到再将皇宫血洗一次。
郑才人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生病,以萧天离在宫中布下的人手,要让一个不受宠被冷落的才人得一场病实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然后那位张太医自然而然就会被推出来给郑才人诊脉。
张太医早些年间能得郑才人十分信任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医术高明,行事狠辣,更因为他是齐治的人,当初的郑家和齐家关系很是微妙,但有一点是共通的,那便是都站在太子萧天越背后,这一点到现在仍然是一致的。
齐治从张太医那里得知郑才人的消息过后,又让张太医去探了陈老太监的口风,问问皇上对郑才人到底是什么打算,陈老太监当然十分清楚皇帝陛下的心思,郑才人早晚都是要死的,皇帝不会允许太子身边有一个如此愚蠢不堪的母亲。故而当日在殿外的那一句话,也不算是骗了张太医。
后来的事,就比较简单了,张太医可谓是左右逢源,既然皇帝,太子和齐治都希望郑才人死,那他只要弄死郑才人对三方都可以交出一个完美的答卷。
郑才人虽然知道自己被亲生儿子和齐治算计着性命,却毫无办法,于是便有了那日在留月宫里她与萧天越的对话,作为一个母亲,她是悲哀的,但如果做为一个一心想培养出优秀太子的权后来说,她算是成功的。
于她而言,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太子坐上龙椅,所以她很清楚齐治怂恿太子这么做的原因,她死得心甘情愿,只要能帮太子坐上皇位。
怎么坐上去呢?
首先,皇帝必须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