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着死亡气息的海面响起有节律的掌声,严可卿蜷缩着身体躲在船尾的阴暗中瑟瑟发抖,葛宏帆和柳开元面无表情盯着传来声响的对讲机,而丁玲面如纸色颤抖着身体瘫软坐在甲板上,好像完全不敢相信发生在她眼前的一切。
蛇毒应该已经蔓延到全身,船上剩下的人都痛苦的抽搐着身体,呼吸也随之变的急促吃力,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能明显看见淤黑的浮肿。
时间已经过去3个小时,杜织云精心准备的复仇也接近尾声。
杜织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她仿佛在吟唱着诗篇,她平缓低沉的声音宛如地狱深处恶灵的哀嚎。
在那一大片坎坷不平的地带,到处都是墓穴,
坟墓与坟墓之间,散布着熊熊烈焰,
所有棺的棺盖都支在一边,
从里面传出阵阵凄厉的抱怨,
显然这都是些可怜人和受刑者在哭声震天。
……
杜织云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回味在她诵读的诗句之中。
“但丁《神曲》地狱篇第九章。”景承听完后不假思索对我低声说。“颂扬复仇女神厄里倪厄斯的诗篇,在希腊神话中厄里倪厄斯专门追捕并惩罚那些犯下严重罪行的人,无论罪人在哪里,们总会跟着谴责他,使他的良心受到痛悔的煎熬。”
“这是我最喜欢的诗句,复仇女神会谴责罪人的良心,但我有另外一个打算,我妹妹被丢进海里的时候不到一岁,能下手残杀一个婴儿说明你们根本没有人性,我很好奇你们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那个婴儿不是我杀的。”葛宏帆指着柳开元大声说。“是他,是他把婴儿丢到麻袋。”
“不,不是,是你们逼我的。”柳开元惊慌失措解释。
“你们都是罪人不用相互推诿,第三个游戏就叫良心的颜色,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要看见你们两人之中其中一人的心脏!”杜织云从容不迫的声音缓缓传来。“你们面前的纸盒里,我为你们准备了刀。”
葛宏帆和柳开元几乎同时看向纸盒,但柳开元身体明显没有葛宏帆好,等他反应过来时在灯光下折射着寒光的刀已经握在葛宏帆的手里。
看来景承猜错的一点都没有,这场复仇的游戏杜织云根本没有留给这些仇人选择的机会,严耀初的背叛和同流合污在杜织云眼里远比主谋的吴思雨还要可恨,所以他是第一个被处死的人,吴思雨作为主谋自然难逃一死,而柳开元杀掉她妹妹更是不可饶恕。
葛宏帆在船上摸爬滚打几十年即便如今老了,但远比孱弱的柳开元要孔武有力,何况加上二十年前的杜停春一家,葛宏帆现在已经杀了六个人,在杜织云船上最后一个人可以活命的承诺下,葛宏帆完全杀红了眼。
柳开元和丁玲相互搀扶踉踉跄跄往后退,东张西望试图找到可以自卫的东西,但葛宏帆根本没留给他反抗的机会,上去一把抓住柳开元按倒在地,丁玲不顾一切拉拽分开两人,葛宏帆反手就是一刀,我和景承看见丁玲突然停止了动作,双手捂住自己脖子,等她转过身我们才看见从她指缝中血如泉涌。
丁玲痛苦的张着嘴但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鲜血犹如瀑布般顺着她身体流淌,柳开元痛不欲生喊叫着妻子的名字,但反抗和挣扎在葛宏帆铁钳般的手里完全是徒劳。
我们无能为力的看着丁玲从船上跌落到海中,很快她的身体被炸的七零八碎,和其他尸体碎块混杂在一起在起伏的浪潮中晃荡。
葛宏帆手起刀落刺入柳开元胸口,我们听见一声惨叫后柳开元不停挣扎的身体猛然弓起,僵持了短暂的片刻后无力的瘫在甲板上。
葛宏帆挖出了柳开元的心脏,高高的举起试图让另一艘船的杜织云看见。
“告诉我,他的心是什么颜色。”杜织云饶有兴致问。
“是……”葛宏帆扭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心脏,神情大变。“黑,黑色!”
葛宏帆高举着柳开元的心脏,探照灯光下我震惊的发现,那颗心脏竟然真的是黑色。
“他的心果然是黑的。”杜织云的笑声冰冷。
我吃惊的问景承:“为什么柳开元的心脏会是黑的?”
“我看过柳开元的档案,他有严重的冠心病,心脏周围的毛细血管堵塞导致心脏变黑而已。”景承解释。
“捏碎它!”对讲机中传来杜织云毋容置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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