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墨冼挥挥手,一名州府衙役上前,“哐哐哐”地砸响了红漆大门上的铜环。
“什么事?”
旁边的侧门打开,探出来一个小厮的脑袋,看见外面这么大的阵仗,吓得忙往里缩。
衙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拽了出来,喝道:“跑什么跑?还不快把大门打开,迎接权大人!”
小厮见识不多,但总认得衙役身上的服色,就代表着亳州官府。他在里面的时候,就听见外面的喧嚣声。没想到,竟然是官老爷上门。
官府在平民百姓面前,代表着无上的权威,不容拒绝。
他吓得面色如土,连忙缩回去,将大门打开,便乱滚带爬地进府里去通报。
大门里面,迎面是一块刷成白色的影壁,上面写着“福禄寿”三个大字。权墨冼在影壁前略微驻足,等着后面的官差都到了,才示意陈三继续带路。
这里已经是私宅,官府能进去,那些跟随而来的百姓们却不能。
但他们却不打算走,把这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看着眼前这座宅子议论起来。
“这不是吴大官人的宅子吗?就是陈三看到鬼的那座。”
“可不是?”有人接话道:“那日可热闹得紧,我还在巷子口里吃了流水席。”
为了热闹,大户人家办事,都会在外面巷子里设下酒席。就算不是被主人所邀请,也能在流水席上随意吃喝。
“怎么这鬼跑到吴大官人家里来了?怪不得陈三在这里发疯,这真的撞到鬼了。”
冤鬼告状,这桩事百年难得一遇。
等在外面的百姓们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抓耳挠腮地恨不得长了千里眼,能看见宅子里的情形。
里面,权墨冼在陈三的带领下,朝着后花园走去。
刚刚过了垂花门,一名中年男子被好几名仆妇簇拥着,急匆匆迎了上来。
他皮肤粗黑,从左耳到脖子处有一道可怖的刀疤。手指骨节粗大,太阳穴高高隆起,眼里精光四射,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但与之不协调的是,他穿了一身绫罗绸缎,手指上带着几个偌大的宝石戒指,明晃晃的耀得人眼花。
他正是百姓口中的那位吴大官人,只见他一抱拳,问道:“敢问是哪位大人驾临寒舍,在下有失远迎,实在是多有得罪。”
权墨冼停住脚步,海峰开口道:“我们公子是刑部权郎中,奉命查案。”
“原来是权大人。”他见了礼,道:“不知大人查案,为何会查到了在下府上,实在是惶恐莫名。”
“你们府上,出了一桩命案。”权墨冼打量了他片刻,缓缓开口。
这句话不是质问,而是肯定。
吴大官人的脸色微变,抱拳道:“大人,此话何意?”
权墨冼不再说话,示意陈三继续带路。
陈三举步,朝着内宅走去。
“大人!”吴大官人挡住陈三去路,愠怒道:“大人,这可是在下内宅!您就算是官老爷,要搜在下的宅邸,也要出示命令!”
权墨冼目光一敛,从抱着签押筒的木川手中,抽出来一根令箭,在他眼前缓缓晃了一圈,再放回签押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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