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彤萱轻轻敛礼,应道:“回母亲的话,夫君用了一碗梗米粥、大半碗菜、三个水晶虾饺,和两个煎包。”
作为妻子,对自己丈夫的生活,自然要无微不至。
司岚笙微微一愣,她不过是随口问起,没想到她记得这般清楚。
“好孩子,可是你亲自料理的?”只有亲自经手,才会记忆深刻。
乔彤萱的面色微红,轻轻“嗯”了一声。
见她如此上心,司岚笙益发放下心来。
说实话,在乔彤萱没有进门前,她委实是有些担心的。
丧母之后,她的性情大变,这些司岚笙都看在眼里。这让司岚笙不得不担心,她的性情会变得偏激,进而影响到与方梓泉的婚姻。
若果真如此,就算她带来了丰厚的嫁妆、珍贵的典籍,受惠的是方家后人,被影响的却是她的儿子。
幸好,事实证明,她曾经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看着小两口过得好,司岚笙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儿子有了媳妇精心照顾着,她虽然有不舍,却也知道应该放手。
烟霞取了一件蜜合色羽缎披风过来,给司岚笙披上,几人一道出门,去慈安堂给方老夫人请安。
在空中酝酿了许久的雨,在此时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空气里充满了凉意。在路上还未来得及加衣的行人,缩着肩膀拢着袖子,加快了脚步。
向来肃穆的刑部衙门,笼罩在绵绵秋雨中,因此多了几分萧瑟的味道。
权墨冼端坐在签押房里,无视那些人时不时瞥来的目光,从容不迫地批着手里的公文。
他们想些什么,不用猜他也能知道。
“大人,尚书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权墨冼抬眼,应道:“好。”
他用一方镇纸压住摊开的公文,长身而立,步态闲适不疾不徐。
“尚书大人,您找我有何吩咐?”他站在房中,拱手问道。
“坐。”顾尚书将手中的书册在案几上敲了敲,斜着眼睛看着权墨冼,道:“听说,昨日你得罪了齐王?”
权墨冼拱手:“下官不知是否得罪,王爷确有不愉。”
“你说你,让我怎么说你是好?”顾尚书痛心疾首道:“那可是王爷,有什么事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权墨冼两眼一翻,道:“大人您是知道我的,就是这幅死硬脾气。在皇上面前下官也是实话实话,王爷如何能例外?”
“商鞅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顾尚书失笑,伸手点着他的鼻子道:“你这张利嘴,真是不饶人!”
他对付权墨冼常常失利,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会见到他对齐王也如此,不由心情大为畅快。
“大人的关心,下官心领了。”权墨冼拱手:“还请大人放心,若王爷怪罪下来,自有下官一力承担了,不会连累刑部。”
顾尚书摆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就是问问你。”
看着权墨冼退出房门,顾尚书把玩着手中的印章,陷入了沉思。
权墨冼此番举动,究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