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尚书绝不相信,权墨冼的骨头,就真的这么硬,连堂堂齐王的账也不卖。
不是这场戏不够真实,实在是对方未来的岳丈,就是齐王府上的詹事。他果真能,丝毫不考虑岳家的立场?
这么一番试探下来,他却是信了几分。
赐婚,也许并不是权墨冼自己愿意,而是齐王通过联姻,想要强行将他捆绑到战船之上。
齐王却没料到,权墨冼一心想要做个孤臣纯臣,才如此不给他颜面。
越是急切,权墨冼的反弹也就越大。
齐王欲替肖沛与方锦书做媒,在收服方家忠心的同时,也搭上承恩侯府这条船。
那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关景焕还特意召集了大家,来商量对策。绝不能任由齐王如此坐大,需另谋一件事,来达到平衡。
然而,还没有等到太子出手,肖沛便东窗事发。
正好这件案子因为事涉皇亲,京兆府的处置权限不够,便移交到了刑部。
顾尚书如获至宝,知道肖沛那时正在齐王府上做客,等待赐婚。便立即派权墨冼前去齐王府拿人,顺便给齐王一个难堪。
他之所以派权墨冼前去而不是别人,正是因为这是件得罪人的差事。
刑部里的官员,大多都是太子的人,听从他的安排。虽然太子和齐王眼下已经摆明车马,但他总不能,让自己人去做这样不讨好的事。
而权墨冼一向不听使唤,又够品级,他不去谁去?
但令顾尚书没想到的是,权墨冼这一去,确实带回了肖沛,却也顶替肖沛获得了赐婚。
当日,只以为权墨冼是因为在刑部受到排挤,好不容易见到齐王,便迫不及待的投到对方麾下。
因为此事,关景焕还训斥了顾尚书,让他很是郁结。
他们是想要将权墨冼打压得无法翻身,却没有想到会因此将他推到了对头那里。
看起来,确实也是这么一回事。
然而,假设权墨冼自己并不愿意,是受齐王胁迫,不得不从呢?
那昨日之事就说得通了。
怪不得,自赐婚之后,权墨冼再也没有求见过齐王。
按理,新投诚的人,最是迫不及待想要立功的时候。断然不会像权墨冼一般,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齐王才沉不住气,大张旗鼓地设宴邀请权墨冼,打着他不敢在人前落一位王爷颜面的主意。要将权墨冼投到他麾下一事,通过这等方式,给坐实了。
只要两人吃上一顿饭,他们之间具体说过什么,又有何人知晓?
众人只看见齐王设宴的事实,不会细想。
结果,齐王却料错了权墨冼的性子,踢到了铁板,闹了好大一个没脸。
顾尚书在脑子里把整件事顺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正是这样的逻辑,这完全说的通。
权墨冼这个人,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且再看看,若果真如此,他们就应该调整一下布局。这颗棋子,与其打压,不如好生利用起来。
顾尚书自有思量,朝野上下也在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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