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非立时便有了怒色,素来说一不二的主,哪里由得别人威胁,只赌气道:“既然如此,就劳您代我祝母亲节日快乐,我就不进去惹人生厌了。”
管家吓白了脸,慌忙就去拉他,好好一场家宴,容七少若不在,岂非成了整个B城的笑话,两人僵持不下,便在此时,远远传来一道女声,温软而威严,“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晚卿坐在车里,只隔着窗子将将望到她的侧影,是位端雅的老嬷嬷,容止非见了她才安静下来。
她不知道她和他说了些什么,只是过了片刻,他便回到车上,从她怀里抱过小晚,淡淡扫了她一眼,低声道:“你回去吧。”
她便一个人回了容宅。佣人大多也回家团圆去了,连方姐都不在身边。
这一年中秋的月亮别样的圆,光华溶溶脉脉,园里的桂子开得正好,花气清远,十里生香。
她在窗前俯瞰整个山间别墅之下的胜景,只见灯火盈盈点点,更兼烟花如丝如绽。
而她却孤身在这空荡荡的大宅子里,没有女儿,没有名义上的丈夫,她早该明白,当她得到万千女人向往的奢荣时,她便已经失去了一切。
她这样尴尬,不知如何自处,甚至没有资格去在乎容夫人的苛待,容家上下的冷眼。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极低,“我没有觉得委屈。”
容止非一窒,直盯着她,而她只低眼瞧着手里的兰花,颤颤的睫毛将他挡在目光之外,她看不到他,亦不想看见他。
他抽手便要离去,一直走到门边,身后还是静寂一片,他胸口憋闷的很,回头望去,她还是一脸的淡漠。
那是他最恨最恨的表情,他不愿要她这样看他,仿佛他和一花一草全然没有分别,而她只是他生命里转瞬即逝的过客。
他的手捏着门框上,忽然道:“林彻和陆纤歌要结婚了。”
秋风遥遥吹进来,满室都是兰花的清香,而她临得最近,手上沾了不少,那香气虽淡,却像是如何都去不掉了一样。
过了片刻,她才抬头望来,“什么时候?”
她的表情终于不再是一汪沉寂的水,他终于打碎了她的平静,可那快意,却是带着痛的。
他微微笑着,对她说:“喜帖上写的是下个月的16号,你知道,陆纤歌的肚子可是等不得的。啊,对了,那喜帖写的可真是文采华然,抬头便是止非伉俪躬启,不知是不是林彻的手笔?”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只强自忍了忍,“我。。。”
“不行。”他冷笑道:“你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