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位杨千户,我们也可以刻意拉拢一下,年轻人嘛,总是比较好说话的。”
“下官明白,明后日我便派人去把这事给办了。”沈年赶紧点头应道,显然这种勾当他是做熟了的。
待把这事说定,郭荣才又有些疑惑地看向刘应箕:“大人,你说他为何会如此大方,竟把手头仅有的一点安全保障都交了出来?”这个问题显然已困扰了他好一阵子,对一个将领来说,这么主动将兵权交出来是不可想象的。
“你呀,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还是死脑筋。你以为他和你一样吗,这正是钟裕他高明的地方哪……”刘应箕说道。
“大人,你为何会把两千多钦差卫队都交出去,那你的安危可就没多少保障了。”行驶的马车之中,杨震也有些奇怪地看向钟裕问道。
钟裕此时正半闭着眼睛靠着车厢闭休息呢,听到杨震的询问,他才睁开了眼睛来:“杨千户你觉着这两千多人就能保障我们的安全了吗?”
听到对方的反问,杨震明显怔了一下。看出他的疑惑,钟裕又嘿了一声:“在来此的路上,两千卫兵确实能护我周全,不然就是忻县那一关都未必好过。但到了大同,与十万大兵相比,这两千人马就根本不值一提了。如果他们真有对付我们的意思,有没有这两千人马结果都是一样的。”
杨震仔细一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看来自己的思维还是太程式化了些,只想着人多有保障,却忽略了双方实力上的对比。
见杨震理解地一点头,钟裕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而且,我这么一做,便是把自身安全都托付给了刘应箕他们。若是再出现忻县这样的事情,只怕他刘应箕就逃不脱一个疏忽怠慢的罪名了。所以为了自身考虑,他们就不得不想尽办法来保证我们的安全, 这比只靠咱们那两千护卫可要有效得多了。”
“大人果然看得比我要远多了,也深多了,下官佩服。”杨震由衷地赞叹道。
“这些不过是官场上以退为进的伎俩而已,说穿了也没什么。”钟裕不以为意地一笑道:“不过这么做也有一点问题,那就是我们能用的人手就只剩下身边这一两百人了。所以要想查明兵变真相,就不可能像在京城那般明查了,而得用暗访的手段,杨千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下官明白。这一点就由我来做吧,反正我们锦衣卫向来习惯了打探消息,这种事情正是做熟了的。”杨震忙自荐道。
“就是杨千户你不表这个态,我也会让你去查的。我这个钦差目标太也明显,可做不了这事。”说着,他神色又变得严肃起来:“这大同的水可是极深的,所以你行事也当小心在意才是。无论是那刘巡抚还是郭总兵,看着都极有城府,我之前已表现得极为无礼了,他们还能礼数周到,全不见半点骄兵悍将与封疆大吏的骄横之气,只此一点就可看出他们所谋之大了。”
杨震仔细一回想,也觉着钟裕所言甚是,也不觉正色道:“下官明白!”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至少眼前他们还不会对我们怎么样。而且说不定很快地,你就能得到不少好处了。”钟裕说着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杨震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也陪着笑了一下。
沉重的话题结束后,杨震又想到了一事:“大人,刚才在席上你当真是海量哪,之前我还担心你会被他们灌醉呢。”
“哈哈……”钟裕也想起了刚才那些大同官员看到自己连干五大碗烈酒后诧异的表情,也不觉笑了起来:“那是他们不了解我,不然断不会想着在酒桌上为难于我。当日在琼林宴上,便有同科进士与我斗酒,结果他们全部都趴了,而我却是半点醉意都没有。所以自此之后,与人饮宴就再无一人敢想着灌我。”
“还有这事?”杨震奇道:“大人酒量真如此之深吗?”
“岂止是深,简直就是深不可测。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怎么样才能喝醉。打小我便是这样,无论喝多少,喝多烈的酒,都不会醉。”钟裕略有些自得地道。
“原来如此。”杨震知道后世一些猎奇的新闻里也曾提到过这种奇人,千杯不醉,那是因为他们体内分解酒精的某种酶特别旺盛的关系,显然眼前这位钟御史也是一般了。
正当这时候,车外已传来了一个声音:“两位大人,华严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