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在嘱咐了身旁的莫冲他们几句后,杨震便拨马来到了那辆看着挺宽敞的马车旁,然后低声道:“可是钟御史召下官有事吩咐吗?”
里面很快就传出了钟裕略带磁性的声音:“是杨千户吧,还请进来说话。”
既然上官都这么说了,杨震便不再客气,低应了声是后,便下马,然后在车后一蹬,便弯腰进入了车厢之中。
只一进车厢,杨震便是一呆。因为这里的环境可比外面要好得太多了,不但地方很是宽敞,而且还很是凉快,身在其中压根就感觉不到外面都快进入到酷暑时节了,就仿佛是后世开了空调的车一般。另外,端然坐在车厢一侧的钟裕面前还摆了一张小几,上面放着一些吃食和酒水,甚至在上面还放了两本书……
这哪里像是走远道的马车哪,这分明就是一处会移动的房子,是这个时代的房车哪!
钟裕看到他这模样,先是客气地让杨震在对面坐下,然后为他倒上了一杯香茶,这才笑了下道:“叫杨千户你见笑了……”
杨震苦笑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道:“是下官见识少而已,不然也不会被大人这儿的情形给惊住了。”说着忍不住一阵啧啧惊叹。若这种条件是出现在后世,他根本不会当一回事,可在几百年前的大明,而且还是出现在一个地位并不甚高的佥都御史的身上,就难免让他不生出疑心了:这位钟御史莫非并不像别人所说的那般正直廉洁吗?
钟裕似乎是看出了杨震心中所想,自嘲般地一笑:“只要是见过我这排场的同僚,一般都会觉着钟裕一定是个表里不一之人,不然又哪来的这许多银子。想必杨千户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
杨震本想说一句不敢的,但随即又改变了主意,笑道:“看来是我想岔了,大人所以如此是有正当理由的。”
“不错。我钟家乃山西大族,家中钱财丰厚,我又是他们着重培养之人,故而自幼在生活上便会比常人要好一些。久而久之,习惯成了自然,便只能过这种在旁人眼中穷奢极欲的生活。不过本官却可以保证,自己从未因此就昧着良心做过不合正道之事。”
杨震看了看四周,发现车厢角落里有几个冰盆,里面盛放着数块冰块,怪不得车里竟如此凉快。口中却点头道:“这点我是可以相信大人的。以大人你的作派,一般人想收买你却也是极不容易的。”
钟裕一听,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杨千户果然有些见识,不错不错。在本官初为御史时,还确有人曾想以钱财收买于我。奈何在见识了本官之豪奢之后,他便不敢再有此想法了。久而久之,就没人再敢收买我了。所以说这钱确实是个好东西,它不但能给人带来安逸的生活,还能坚定人的意志呢。”
对于这种说法,杨震却是第一次听说。但仔细一想,却觉着不无道理,同样多的钱财,想收买一个家里贫穷的官员显然是要远远容易过收买一个豪富之家的官员的。或许正因为他家中豪富,钟裕才能在如今这官场之上独善其身。
钟裕没有一直纠缠于这个问题,在稍作解释之后,便把话题转到了杨震身上:“其实杨千户之名,本官在京城时就已久闻了。之前元宵节失火一案,你能在短短时间里就破获并拿住凶徒,就让本官深为佩服哪。”
杨震赶紧谦逊地说了句不敢。钟裕又道:“不过百闻终究不如一见,今日在见识了杨千户智断那村子的案子后,就更是让本官感到惊异了。你是怎么在短短时间里就想出此等妙计,让他凶手无所遁形的?”
“这个……在下不过是凑巧而已。在听了那些村民的话后,就知道他们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于是就决定以此为突破口。果然,那凶手因为畏惧冥冥之中的鬼神之威而露出了破绽。”
“哦?只是如此吗?”钟裕此时已对之前那事完全了解,也有自己的看法,这回询问显然是在试探杨震了。
杨震看出了对方的心思,知道瞒不过对方,便苦笑一声:“大人果然比我更精明,只听了下案子的大致过程就猜到了其中另有原由。不错,在用这一法子之前,我便已经认为那黄四郎的嫌疑最大了。”
“哦?此话怎讲?”钟裕继续不动声色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