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
他们之间,互不相欠。
摄政王府。
已经入夜,天微微凉。
灯光之下,一抹白影手拿绣花针,手中布匹华丽,绚烂红光。
慈母手中线。
她绣得认真,一拉一放,每一个角落都是那么仔细。
夜明珠之下,完美的侧颜被照印出来,长长的睫毛像那试图起飞的蝴蝶翅膀,翩翩起舞。
她嘴角勾着笑,满脸柔光,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件绣衣的主人穿上它的模样。
“汐儿,很晚了,天气凉。”男人无奈的声音传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细心的披在女子身上。
白水汐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困,你去睡吧。”
仔细去看,因为男子的话,她收敛的嘴角的笑容,浑身尽显疏离。
舒灏翎身子一颤,心底悠悠抽痛。
“汐儿”他轻轻唤道,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惫。
然而,白水汐却仿佛看不到一般,面无表情。
“你去休息吧,很晚了。”
说着,白水汐微微转了身,可是手里虽拿着绣花针,那一针,却怎么也无法刺下去了。
这一次,舒灏翎没有再说话,他深深地看着妻子的脸庞,霎时间觉得冰冷,陌生。
依旧是那张脸,依旧是那个人,可是,却也不再是那个她。
她是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怨恨他,责怪他,他无怨无悔,他都接受。
可是,他真的恨极了她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她的脸,只适合笑容。
终于,舒灏翎收回了视线,眼底的落寞再也掩饰不住。
“半个时辰,最多半个时辰,我会过来看你,如果你还没有睡觉,莫要责怪我。”
说着,他垂下眼眸,转身离开。
白水汐身子一僵,心脏颤抖得厉害,手里的绣花针已经被捏得严肃。
“嘎”舒灏翎出门之际,体贴的关上了门。
偌大的房间本就因为别扭而变得空荡,此时此刻,愈发的冰冷了。
心情复杂,无与伦比。
突然,她猛地扭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门紧紧关闭,什么也没有,夜明珠照得室内明亮。
可是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滴答!”一滴清泪落下,刚好落在那火红的嫁衣上。
嫁衣华丽,绽放出一朵绚烂的水花。
她面无表情,低头看着那抹水花慢慢浸入,心口酸涩难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依旧盯着手里的嫁衣,面无表情,只是嘴角再也保持不了平静。
她努力掩饰自己的委屈,可是抽动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睛,蹭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手中的嫁衣与绣花针顺势而落。
白水汐顾不得太多,毫不犹豫,抬起步伐就往门口奔去。
她小步奔跑,直接打开了大门。
黑夜下的院子是朦胧的,但是路边都有灯笼点灯,倒是照亮了整个院子。
“灏翎!”一声大喝,满是眷恋。
院子之中,男人身子一怔,下意识的转身。
来不及反应什么,白水汐脚下生风,直接冲进了舒灏翎的怀里。
“灏翎。”她唤着他的名字,紧紧的抱着他,似乎只要一松手,他就能离开。
舒灏翎身子一震,感受着熟悉的温度,一时之间,竟有些酸涩。
他伸手,想去抱紧怀里的人儿,可是手伸出,却久久不曾落下。
“汐汐儿”颤抖的声音,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白水汐抱紧他,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对不起,灏翎,对不起”差一点点,她或许就要失去他了。
舒灏翎一愣,随即低头,终究还是温柔的抱住她,“怎么了?”
白水汐轻轻摇头,忍住哽咽。
“我知道,这几天你也不好过,是我一直使着性子,忽略你的感受。”
刚刚在关门的时候,他散发的落寞感,狠狠的刺痛她的全身。
“灏翎,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只顾着自己,全然忘记了你。”低低的抽泣犹如一个个重石,狠狠的击打在两人的心头。
舒灏翎是孤独的,因为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人真正理解过他。
所有人都在怪他,不管是他的儿女还是天下人,都怪他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因为是他抛弃了小小的离殇,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做了这么多,全权只为了一个她啊。
“对不起”低低的呢喃声夹杂着哽咽,道尽舒灏翎所有的委屈。
舒灏翎心头颤抖,所有的脆弱全部倾泻。他伸手,用力抱紧怀里的人儿,下巴埋在女子的发间,闻着只属于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