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四章:大事不好

    “汐儿”沙哑的声音已经听不出呼唤，最后他能叫出来的，也只有她的名。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彼此，久久不曾放开。

    终于，时间过了很久很久，泪慢慢干涸，情绪也随之平复。

    “灏翎。”白水汐轻轻出声，随即温柔的推开男人，抬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认真的看着他。

    舒灏翎低头，唇角眷恋的吻干她睫毛上的泪水，满脸心疼。

    “我在。”他说。

    白水汐轻笑，祈求似的看着他，“我们离开皇城，回到云月岛好不好？”

    话落，舒灏翎身子一怔。

    白水汐眨眨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当初我们回来，本就是因为火蝴发生异变我们才过来的，可是实际上也只是一个意外，一切都已经恢复如常，而且我们已经得到了火蝴发作的压制之法，三年的安逸，已经足够了。我们不要再打扰这里的任何人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说着，一滴清泪缓缓落下，因为是抬着头，正好没入发梢。

    舒灏翎看着她，心不由自主的颤抖。

    她卑微得像个乞儿，就只想求他答应她离开这里。

    白水汐眨眨眼睛，不给舒灏翎说话的时间。

    “灏翎，我们去好好的过我们世外桃源的生活好不好？不管尧儿了，他长大了，我们再不需要为他操心什么了，子峰也长大了，尧儿会照顾好他的，小傲虽小，但是他聪明伶俐，有尧儿和子峰在，也必定不会吃亏的。安王爷也定能帮皇上守护好这江山，还有皇子们，我们不在的那些年，太冥不也好好的吗？所以太冥已经不需要我们了，我们离开，去好好的过完下半辈子。从今以后，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太冥，没有儿女，只有我们自己。你说好不好？”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每一个眼神都那么真挚，可是落在舒灏翎的耳朵里，都那么揪心。

    舒灏翎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汐儿，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想”

    “不，我想”白水汐悠悠打断，容不得舒灏翎说出一个否决的字眼。

    她伸手，一把抓住舒灏翎的大手，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脸。

    “我想我想离开这个地方，皇城本就不属于我们，这里的人也不属于我们的。”

    白水汐咽了咽口水，努力不哭，可是泪水却止不住的落下，甚至，她开口说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她的灾难，都是我们带来的，在我们来之前，她那么快乐，那么幸福，无忧无愁，可是自从我们来了，她所有的平静都被打破了，我们是罪人，十七年前是，现在亦是”

    说到心里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白水汐终于奔溃。

    泪水犹如滂沱大雨，哽咽犹如河水决堤。

    她看着他，祈求。

    “我们还她一份安宁好不好？让她回到从前。好不好？”

    顿了顿，她眨眨眼睛，别开头，声音渐低。

    “我够了，我真的满足了。我看着她亭亭玉立的样子，看着她嚣张跋扈的样子，看着她霸气十足的宣告自己的立场与地位，我觉得那都是一种自豪。她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不管能不能在一起，以后她终归会遇到一个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那是多么的好。”

    “她长得那么好看，说话的声音那么好听，怎么能因为我们而让她不快乐呢。而且，她说从来没有恨过我们，我已经满足了。我们给不了她什么，把以往的平静还给她，让她继续快乐下去，忘记这里的一切，好不好？”

    说到最后，白水汐的声音已经几乎听不出来了，可是却还是强迫自己正眼看着舒灏翎，眼底的坚定无一丝遗留。

    她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终于看到她长什么样子，甚至她们还曾在一张饭桌上吃过饭。

    够了。

    已经够了。

    真的够了。

    人不能贪心，再奢求，就连那一点点都没有了。

    “汐儿”舒灏翎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一伸手，直接把白水汐给拉入怀中。

    他紧紧的抱着她，似乎要把她揉进骨子之中。

    他又怎么会不懂她在想什么，就是因为懂，他才更心疼。

    她是一个母亲啊，怎么能去不爱自己的女儿，去忘掉自己的女儿呢。

    她错过了十七年，现在又要错过一次，这是在自杀，也是在惩罚她自己。

    白水汐定定的看着前方，小手使劲拽紧他的衣服。

    “答应我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舒灏翎下意识的用力，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他没有察觉到，其实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他怯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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