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州太守府衙后厅:唐叔德神色晦暗不明的端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低头锁眉,心中对于方才刑场之上出现的怪象疑虑丛生,但又不得其解,眉头微皱,脸上流露出焦虑之色.
“大人!”
唐叔德抬眸看了说话的人一眼, “季裴,方才之事,你有何见解?”
方才刑场之事,确属匪夷所思,明明证据确凿,却出了个冬雷震震的兆象,弄得谋杀亲弟罪名已经坐实之人,不得不再行收监,翻查.
想到此处,季裴不由得眉毛扯动,嘴角下倾,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阴笑,抬眸之间稍纵即逝, 继而很是恭敬的拱袖施礼, “大人,以属下之见,这并非天意,而是有人存心庇护那该杀之人!”
唐叔德听罢,神色一凛,带着寒光的眸子射向说话的季裴,吓得季裴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言半句.
此事本就是唐家颜面扫地的丑事,本以为查清真相,惩处了真凶,就可保住唐家在珉州的地位、名声,给自己死去的儿子一个公道。
可如今,季裴之言以及他在刑场至上的表现,似乎季裴比自己更想置她于死地;还有那法场直言遵天意为她开脱之人又是谁?何以对唐家的家事如此介怀?
“你倒是很想处决了她!”唐叔德闷声对季裴说道,似是有意试探,
季裴一听,这不是在怀疑自己吗?不由得心中大骇,整个人忍不住抖得跟筛糠似的,腰板几乎要弯到了地上连声谢罪:“大人恕罪!属下不敢!”
“好了!我知道你没那个心思!你又何必惊恐至此?”
唐叔德见季裴如此,缓了神色,摆了摆手衣袖.季裴跟了自己许多年,他是什么脾性还是颇为了解的,若说贪图个什么小利,他或许还有那个胆量,如此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不敢胡来,何况还关乎唐家的名声.
“启禀老爷!刘靖刘大人在府外求见!”季裴正要聊表忠心之时,只听得门外小厮进门来禀报,
唐叔德听闻,眸色闪了闪, “让他进来!”
季裴则是站直了身子,虽然在官位品阶上自己不如刘靖,可是在唐叔德的心里,这刘靖可是和自己差了一大截,每逢见面,他刘靖都要礼让自己三分,这一次当然也不能丢了面子.
唐叔德心里则是另一番打算,自从唐家出事之后,这刘靖的态度一直是模棱连可,不清不楚的,就连这一次监斩,也是沉默不言的,
依着他往日里的做事风格,断不会如此,今日遇到这等异状前来府上,必有可听之言.
两人思绪间,一位身着青色便服的中年男子,步履稳健的走了进来,方脸,楔形目,拱形浓眉,有些平塌的鼻子,八字胡搭在狭长上唇,连接着浓密的下巴上的山羊胡,好一副深藏不露.满腹经纶的模样.
不错!此人便是法场之上坐于唐叔德右侧的监斩官-刘靖,也是追随唐叔德多年的谋士.
刘靖看了唐叔德一眼,余光注意到了一侧的季裴,并不多言,恭敬的弯腰施礼:“下官参见大人!”
“哈哈!兆仁(刘靖的表字)何须如此多礼,此处不必府衙大堂,你我多年相交,在此就权且是故友相聚了!”看到刘靖,唐叔德眉眼展笑,很是客套的说道,
话说,刘靖和季裴都是差不多同时追随唐叔德的,但是对于刘靖唐叔德始终都是有所忌惮和防备的,对季裴可以恩威并用,但是对总是猜不透,看不穿的刘靖则是不得不防的.
“坐吧!”唐叔德指了指身侧的椅子朗声说道, “季裴,你也坐吧!”
“谢大人!”两人齐声道谢,这才依次落座,
唐叔德将目光落到气定神闲的刘靖身上,以往处事,稍有差池,他必定不会袖手旁观,而偏偏这一次涉及自己的家事,他刘靖无论如何都是一言不发,追问之时,也是模糊带过.这下,倒要看看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兆仁啊!这毒妇毒杀亲弟本是证据确凿,不想今日又横生指节,还有那胆大妄为之徒,于法场之上妖言惑众!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呢?”
唐叔德不愧是老谋深算,掌权多年之人,这轻轻巧巧的几句问话,便将所有问题丢到了刘靖身上,
季裴听罢,不由得暗自窃喜,这刘靖不是八面玲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嘛,遇到唐家的家事就退而不言.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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