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要这样做,对于我旁敲侧击的质问则解释说:“反正我没有什么事做。她整天这么脏兮兮臭轰轰的我还不习惯哪。”
于是乎静唯军长就能在每天都穿坏一两付恶魔甲,浑身象在杀猪场的猪血池里游泳数小时的情形下还能一直保持着整洁漂亮的外表,时不时还换个别致发型。她跟陈琪二人对彼此的情况早打探得一清二楚,但此时正是装糊涂的大好时候,而且除了洗澡打扮之外,二人在私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聊天交流的时间和机会,因此在那每天例行的短暂浴室相处中,倒显得融洽无比,感情突然好得甜如蜜,成为令人羡慕的闺中密友。如果来一个意淫派的人看待这种局面,一定会觉得我大有享受齐人之福左拥右抱纵意花丛夜夜3P的好运,但我心里透亮:现在是在打仗哪,一切都是非常规运行,看看远野志贵走了会怎样!
从这层意义上说,我理应祈祷远野老弟能一直这么围攻塞尔摩下去。如果他缺弹少粮,我甚至应该酌情补给他一点……
不多时,浑身散发着玫瑰香精芬芳的静唯军长身着一身碎花布长裙来到了会议室中。今天的发型是把头发全部高高地盘了起来,象一座交通事故隔离锥桶。在座军官们照例唧唧喳喳议论了几声军长的新发型,然后开始了战情会议。
李静海宣读了长恨天袭击安基马战况的电文后,与会者们沸腾了起来。这些天以来多处战场战况不利,塞尔摩战场也是只能招架而缺还手之力,大家心里早憋着一股气了。我已看过这份电文,只坐在旁边不吭气。静唯一边痛苦地与睡魔挣扎着,一边挤出一点点思绪来考虑这个问题,过了好一会才说:“参谋长,你说说你的看法吧。”
李静海点了点头,说:“我认为长恨天统领的进攻将对战局造成相当大的影响。毕竟安基马是奥维马斯在尼布楚的根据地,他的战争机器和资源储备都在彼处。这次奇袭将极大地打击安基马北部的奥维马斯势力,并牵制安基马西部和玛斯库中部大陆的奥维马斯军行动,包括太空军。对我们来说,则有两种可能。可能一是咱们的坏运气要到头了,远野志贵会灰溜溜地应奥维马斯召唤返回安基马助战。可能二是他们仍然会继续进攻,但奥维马斯不会再给他们过多的时间,因此接下来的作战会不限于塞尔摩要塞一地,可能遍布全岛。但只要我们能坚持一段时间,远野志贵必退。”
“有他在,不会那么简单就退啦。”静唯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说:“你是说远野志贵舰队可能在塞尔摩岛的其他地方登陆?”
“没错。他们的第一阶段任务显然是强袭要塞,在我军的顽强抵抗下未能成功。如果非要致大将军于死地,唯有采用更不容易成功,但起步却稍微容易的外围登陆作战了。”李静海侃侃说道:“远野志贵的兵力太少,如果他有咱们当年那么多兵力,倒可以一开始就按咱们当年的作战思路进行。他现在只是占了舰队已改装有潜水能力后咱们绝大多数防空炮火打不着他的优势,如果按咱们当年那种空中强突的办法,早被防空炮打完了。即便如此,在咱们回过神后他依然不能登上要塞一步。我想奥维马斯再对他施加什么压力的话,他只有走那一步了,好赖可以对奥维马斯分辩些‘末将已经登陆,离敌魁只有几十公里了’一类的话,总比近在咫尺却上不了岸听起来光彩些。”
与会者们唧唧喳喳地讨论了起来,过了一会,基本上都同意了李静海的看法。尽管以远野志贵现有的兵力进行外围登陆然后逐步攻击塞尔摩要塞简直是没可能奏效的蠢事(一旦进入岛内,他的舰队就不能再在海中甚至水下发起近距离精确火力支援,缺乏持久动力的MG也不能使用。塞尔摩的防空火力很强,他那支连巡洋舰都没有的破守卫舰队如果敢在本岛上空升起来,最多在个把小时内就会被轰得相当难看——失去这两大优势后,他那点陆战队在地形不熟的塞尔摩与第九军对上会是什么结果不用想也知道),但奥维马斯不可能还有精力管到这么远的战场,他的脾气大家都清楚得很,在只要结果的时候往往只压指标,其余什么都不管,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给。既然如此,远野志贵除了调头回去接受降级处分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那我就去迎战!”静唯忽然睁开了眼:“远野志贵要打,我就好好地跟他打,把他打痛,让他知道我们第九军是惹不得的!参谋长,你心中有腹案了么?”
李静海翻出了一张匆匆写就的纸条,说:“我们的目标是全歼灭敌军,因此要诱敌深入,不能让他们一接战不利就又跑回海里了。塞尔摩适合登陆的地方就那么两三处,估计跟我军进攻塞尔摩时的路线会是一模一样的。我计划用三个团出击,首先用C团在南泉据点接战,然后退到先锋岭,由B团象征性抵抗两至三天,然后退回红石花园,以B、C、F团的全部兵力决战。那里已是本岛腹地,远野志贵只要敢来,我们就能让他死得难看!到他想跑时,总得留下一半以上的战舰!”
“明白了,很简单的计划,但很有效。如果是一个能够独立自主的将领,应该不会吃这一套的,但远野志贵恐怕想不吃亦不可行。”静唯将赞许的目光投向李静海,问:“但这个计划有个问题,要塞里留的守军是不是太少了点?”
“我军目前保持有战斗力的部队大概有七个团,其中只有四个有八成以上编制,有三个都接近于解编边缘。出击只能用接近满编的B、C、F团,留在要塞的兵力……”李静海心算了一下,说:“大概可战之力有五千人上下。”
“太勉强了。如果远野志贵声东击西,趁我们出击进攻要塞,那就麻烦得很了。”静唯摇了摇头,终于想起来旁边还有我的存在,忽然间满脸堆起谀媚的笑容,连声说:“瞧咱们第九军军心多么统一牢固,开会开得如此投入,连最高领导在这里旁听都忘了!罪过罪过,大家全部起立道歉!”
“少来这套!”我连忙挥手制止了她的扭捏作态:“你想干什么?有话明说,不要仗着人多压我。”
静唯故作惊讶地说:“大将军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快请上坐——你这样可太让下属臣僚们伤心了!”
我翻着白眼说:“我在虹翔的舰队旁听不知多少次了,一直都是这样不乱发言的,你少把高帽子往我头上扣,这会该怎么开就怎么开,当我不存在就好了。如果不是晚上无聊得紧,你当我愿意来开会么?”
静唯立即放弃了从道义上感化我的努力,凑近了我笑道:“大将军,有点心里话想跟你汇报汇报。”
“嗯?”
“我们第九军打得这么辛苦,很大程度是有你的因素在内。”
我立即瞪眼道:“口胡!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以作战为本职。才打几天窝囊仗就要把黑锅往领导头上抡,这叫什么素质!”
“刚才你也都听到了,我们要安排出击,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去打远野志贵那孙子?”
“你的意思就是全体动员,放弃要塞了?你的脑子进水了?”我斜眼藐视她道:“就算你能放弃要塞吧,就算放弃也不要紧吧。现在要塞里除了这万把可战之力还有数万走动不得的伤员,你把他们全部留给远野志贵军当口粮么?”
“不不不,属下当然不会作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受伤的将士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怎么能随便将其放弃?不过要塞里人少了也确实保证不了他们的安全,还有不愿意走动的大将军你的安全哪。我就直说了吧,你还有多少隐藏兵力,神秘舰队一类的,全部拿到咱塞尔摩战场来用吧。打得难看了你也不光彩是不是?”
看着静唯如追星族小女孩一般闪闪发光的眼睛,再看看下面那些军官们被她神秘兮兮的语气带动起来的期待目光,我浑身一阵恶寒,把桌子一拍道:“没有舰队,没有隐藏boss,一切只能靠自己!”
静唯没精打采地退回去长叹道:“唉,太令人失望了,小说里的情节一点都对不上……”
我只能望着这个如此关头还会把女人杂志和三流言情小说上的段子拿来与现实生活结合的女人干瞪眼。她叹了好几句,对李静海说:“计划得改,怎么改才好?”
李静海摊手说:“我军也面临兵力不足的困境,前几天损失太大啦。这计划实在难改,一个不好便会让远野志贵军兵临城下,从陆地和海上两方面包围要塞。尽管咱们弹秣充足,不怕包围,但那样的话塞尔摩局面就完全被冻死了,只有靠其他地区的战况改变后由他人来解冻,恐怕是难以指望……”
“就按你的计划进行,不必再行修改,塞尔摩要塞由我和eva上校镇守。”我打断了他的话:“有五千之众的话,防守半个月不成问题吧。”
李静海支吾道:“要看运气了,如果远野志贵全军来袭……”
“他不会那样做的,他的兵力比我们更加困难。华夏象棋盘上到了终盘时分,双方的子越少越得额外谨慎,远野志贵没有资本冒险。”我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如果情况剧变,你们总能组织一支快速应变部队及时返回支援吧?我虽带兵不行,但eva上校有点本事,想来镇守塞尔摩要塞这等坚城十天半个月的不会有大的问题。”
静唯劝说道:“可能还是会有很勉强的时候,你何必勉强自己呢?”
我摇了摇头说:“你还不明白吗?的确没有什么隐藏兵力存在,虹翔舰队就是我们太空军的全部,他们正在外太空中与奥维马斯的舰队奋力周旋。如今我们和奥维马斯已是拼尽了全力厮杀,四大战场就象我们双方的双手双脚,全都用最大的力气对上了。在这种时候,没有一点可以留力的余地!无论是我或eva,或者是你们每一个人,都没有退缩或者休闲的可能,都得为了自己的将来尽一份力量。这不是做秀,我们只能如此了。但我们应该庆幸,如今塞尔摩战场的局势对我们是有利的。只要我们能血战到底,兼之有一点点的运气,便能成为第一只解放出来的胳膊,成为打破对抗平衡的关键力量。各位,在你们肩膀上的担子很重,一定要认清形势,格外努力!”
听着听着,静唯的脸色逐渐转为了敬意。我讲完后,她和一些军官一起回答道:“是,大将军。”
我厉声喝道:“我听不到,你们说大声一点!”
会议室里顿时地动山摇,大家一齐喊道:“是,大将军!”
下来之后,我竟然一时有些睡不着。假寐了个把小时之后,忽然陈琪悄悄坐起身来,批上一件披风便走了出门。我见她走向地堡出口,顿时好奇心起,爬起来走到南堡二层炮眼处看去,只见她行色匆匆地走到了远处海滩上,那里似乎有另外一个人。可惜距离太远了,海风又大,运足了目力也看不清楚。
当下心中狐疑,悄悄跟了出去。潜行到了左近,却发现与陈琪谈话的是静唯。她们已经谈了一会了,起初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此时正说到六九年我与她天天在南都压马路的壮举。也不知静唯是什么想法,难道是想故意刺激陈琪?她说得眉飞色舞,忽然取出身上的短笛吹了一小曲,说:“那时看起来是天天闲着没事干逛街,可真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冒险之一哪。南都的局面虽然迅速平定,却始终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别看他终日显得混不在意,其实心里也还是七上八下担心着。每当他忧虑不能眠时,我就在阳台上吹上一曲。虽然明里不是吹给他听的,不过听了之后似乎很有效,很快就能睡着,还睡得很香呢。”
陈琪不自然地笑了笑,过了好一会才说:“你是天界的公主吧?能有你这么有心的卫士队长,他也算是有福了。”
静唯说:“唔,没那么了不起啦,只是个废弃公主而已。废弃什么的你不懂吧?这之间的事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们现在怕是没那么多时间说了,等我打完仗回来有空聊吧。”
“这么晚了约我出来,不会只是想说些与黄二结识的过程吧?”陈琪一句话说到了重点:“虽然很不礼貌,可我必须问:你究竟想说些什么?难道是想向我说你与他只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或者是……”
静唯淡淡地说:“我很喜欢他。”
陈琪顿时哑口无言。
过了好一会,静唯才又说:“说是喜欢,也许都还不太贴切。非常非常喜欢,虽然我不知道是否可以称作是‘爱’,但那的确已是困扰我清修的一大心障。十年了,心障不除,我始终不能再进一步。看着比当年的我还要年轻的无双那么势不可挡地从后面追上来,有些时候也感到苦恼和心烦意乱。”
陈琪困惑地说:“你们天界武道家的事我不太懂,你这么说我就更不明白了。”
“用不着去理解。我用了五、六年的时间才终于明白到,那只是人生的一种状态,无需刻意去回避或者追求。如果终究不成的话,只能说我还配不上‘圣将’这样的称谓,也没有什么关系。无双也许会超越我,就让她超越好了。如果她真的超越了我,只能说她在这个方面做得比我优秀得多。”静唯忽然微微一笑:“又说了你不理解的东西了。这么说好了,如今我已经是破罐子破摔,即使因为他而不能成为圣将也无所谓了,我不会放弃对他的感情。”
陈琪摇头说:“无论你们发生过什么,终究是在我之后。我七月事件之前就跟他了,那时的他与现在的他完全不一样,然而我俩的关系和感情依旧没有大的改变。简单一点说,我从他的少年时代就开始与他接触,一直到现在都步入中年。而你虽然只比我晚两年,但接触的已是成为独霸一方的军阀的他,七月事件之后的他。那不是他的全部,你明白吗?”
静唯摇了摇头说:“尽管很难理解,但我大致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过,如果能真正喜欢一个人的话,哪怕只要有一部分,一个方面也可以了。”
陈琪不禁有些冒火了,语气立即尖锐了起来:“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终究是后来者!也许当真有些感情吧,可你身份特殊,与他的关系无论如何也不会如少年时代便接触的我与他般单纯,而且半途插足的第三者是最卑鄙的,我绝不能容忍,你难道也不觉得羞耻吗?”
“不如我们赌一把如何?”静唯笑了起来:“我提兵出外与远野志贵作战,大概要一个月才能返回。在这期间如果你守不住要塞,到了非要向我求助的程度,今后你就不得干涉我来找他。”
“哼,不要自说自话!”陈琪立即便中了激将:“我要是守好了呢?”
“那我就不主动打扰你们生活。但他如果主动来找我那就抱歉了,是你管不住。”
“嘿嘿,不如我们加个注吧!”陈琪叫了起来:“如果远野志贵真的遣兵偷袭,被我逮住消灭了,你以后就能走多远走多远!”
“只给你留了五千老弱残兵,你的口气是不是太大了点?”静唯笑了起来:“不过也没什么不可以,我们击掌为誓吧。”
俩人击了章,说了几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永不反悔”的话。可刚回过头静唯又反悔了,提醒道:“咱们都是女人,说什么君子一类的,不是空话么?”
陈琪迟疑了一下,说:“也是啊。”
于是二人又找了张纸条出来,用电筒打着光草草写了一个协议同!我虽然看不清楚,但听得明明白白。写下来的是真真正正、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对赌协议!陈琪是甲方,静唯是乙方!她们是很认真地炮制着这种没谱的笑话!
偷窥到此时,我终于接近身心崩溃,屁滚尿流地爬了回去,心中不住咒骂:这都是两个什么样的鸟人,难怪孔夫子要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到拿我做赌注的这丑恶一幕,我可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