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寂寂,前一刻还乾坤朗朗,天地清明,转瞬间风云骤变,夜色毫无预兆的笼罩大地——也许只有头顶上这片天空,但也够教人胆战心惊的。
在踏入阵眼的前一刻,墨云霄不疾不徐地握住慕榕的手,将她虚揽在身后,先小人后君子,防着未知的凶险来袭。
他目光如炬,待看清法阵中央的景象,不禁微微一愣,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一向沉着冷静的心跳几不可闻的乱了半秒。
仅仅半秒,慕榕就察觉到墨云霄的异样,心里一沉,从他身后探出去一看,眼眶立刻就红了。
凄清幽冷的山谷间开着不知名的淡黄色小花,如同一片柔软的绒布铺展开来,空旷的天幕点点寒光悬浮。星罗棋布的光点之下,有一个神清骨秀的男子盘膝而坐,双眸紧闭,俊朗而熟悉的眉目间无悲无喜,似乎天崩地裂也无法让他动容。
血脉相连的一丝牵挂,让她不由自主的心尖刺疼,慕榕低喊出声,“三哥!”划破了山谷的寂静。
慕阳缓缓睁开眼睛,远看清秀俊朗的面容这才显出几分憔悴,眸光还停留在千山万水之外,惯常带笑的唇角却先促狭地勾起,“榕榕。”
嗓音低沉瘖哑,似乎早就忘了怎么说话,让他脸上那抹笑意显得有些苍凉,身旁迎风摇曳的小花似乎都失了颜色,连星空都黯淡了几分。
慕榕毅然而然道,“三哥,我带你走。”上前就要去拉他,但就在她迈开步伐的那一刻,慕阳身影乍然变得模糊,好像被一片云雾阻隔开来,眉眼氤氲朦胧,说不出的妖异。
“别过来,我就是静静的坐一会儿,不碍事的。”慕阳连声音都变得飘忽,像是被打湿羽翼的雀鸟,吃力的振翅难飞。
墨云霄巍然不动,若有所思的注视着慕阳,灿若寒星的黑眸穿透模糊的屏障,旁观者清,如利刃般破开一切虚妄执着。
慕榕缓缓将抬起的一只脚踩回原地,说也奇怪,慕阳身边那片五里雾般扰人的朦胧立刻就消散而去,眉眼重新变得清晰。
“死变态!”慕榕咬牙咒骂,心知不能蛮横的鲁莽行事,但看着素来欢脱傻帽的三哥,一副清风明月与世无争的模样,就觉得后槽牙疼,恨不得砍翻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慕阳遥望着她,眼角的笑意染着一丝疲惫,“乖,听三哥的话,离开这里,我不会有事的。”端坐的身躯一动不动,掩在袖中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默不作声的墨云霄突然动了,长袖一挥,卷起面前的一片草叶,凝在叶尖将落未落的露珠揉在手心,竟隐隐传来一股血腥之气。
他满眼了然,皱眉道,“赤血金翅草。”
慕阳闻言眉眼微弯,笑得飘渺清逸,“瞒不过你。”他神色未改,眼底却饶富深意,“不用担心,这片药草田就快要收成了,等到时机成熟,我就回去。”
后面这几句话是对着慕榕说的,依旧是无条件宠溺妹子的语气,只有他自己知道,若无其事的安抚背后,带着如何的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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