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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的挺好,大哥现在这种情绪算是什么意思?”
他一把龙隽之的拽了回来,生气的叫:
“什么叫命中注定要负她。你明明在意,明明喜欢,明明不舍,那装什么大度,把自己喜欢的女人,让给别人?就算她是秦逍未婚妻又怎样?总有法子的……”
龙隽之默默的看着这个情绪激烈的弟弟,久久不语,好一会儿,仰天长叹了一声,轻轻的,再度吐出惊人之语:
“我爱的不是她!我有妻子,有孩子!”
“……”
龙舜之完全当机。
“你想听故事吗?关于我的故事。”
“大……大哥……你等一下,你什么时候有妻子孩子了?我怎么听不懂了……”
龙舜之眨着眼,好生困惑。
“没关系。听我说完以后,你就会明白的。我……不能要云沁!”
他将窗户关上,来到灯前,静静的睇着那一枚女戒,许久,才轻轻的往下述道:
“这事,要从几千多年以前说起……”
跟过去的龙舜之顿时瞪大眼,大哥是不是疯了啊?
龙隽之继续往下说:
“那时,我不叫龙隽之,不叫龙奕。
“最初的时候,我没有名字,只是一块胎生的魔玉,有人将我琢成了人形,赐我名字:阿琉。
“那个人,后来成为了我的妻子。
“在天廷,他们称她为璃和女神,掌管着天下的悲伤离合。
“那时,我与她的关系是:师徒……
“后来,我爱上了她……很爱,很依赖,不想离了半步……
“我们的故事,就这样开始的……”
龙隽之说了很久很久,将前后几千年的旧事,以及三百年前三百年后的往事,通通说了一遍。
龙舜之无比震惊的听着,没有插半句话。
关于璃和女神逃婚一事,那是上古传下来的神话,尘世间的人,皆遣责女神正邪不分,善恶不明,有负天将逍卫的一片深情厚意,都认为魔胎阿琉是个十恶不赦的妖孽,人人应见而诛之。怎能想到,最后,由当事人亲口说来,却是一双被天规天条三界之律棒打了鸳鸯的可怜之人。
人口相传的人魔,对妻子情深一片,却不为正道所容,所有种种所谓倒行逆施之举,皆是被逼而为,最后,三人成虎,传的恶名通天,天地难容,末了呢,人家为保妻儿之安宁,可抛下地位和尊严,化身为兽奴,抹掉一切记忆,忍受着生离之苦,默默做着一头镇守天盘的神兽。
所以说,这世上之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如果,当初,双方都能退让一步,多一分宽容,所谓的恩恩怨怨,就能尽数消散。
想那人魔阿琉,本无害人之心,可因为一个出身,以其他本来所禀赋的才华,令天廷心生忌惮之心,无法容许这魔中杰出人物逍遥三界。
为三界的安宁埋下隐患,他们一步步将他来逼。
而他求的只是一方安身之地,为护妻儿,家园,不得不绝地一搏,最终造成生灵涂炭。
说来说去,这一切皆是气量小里来的。
人魔阿琉对于璃和的那份心,那绝对可以感天动地。
龙舜之看得出,他这位来历神奇的大哥,非常非常的爱他的妻子,每当他提到璃和时,他的表情是极为的温和柔软,说到璃和怀孕时,他的笑容是打心眼里发出来的。当他说到他被迫离去时,满口尽是无奈和疼痛之音。
化身为神兽白虎以后,上千年时间,他的心,一片死寂,直到遇上那只小小的神宠,才流露了一些怜惜之情。但也仅仅只是怜惜罢了。
不想,为了促成新一任天帝昊不离和天后再续前缘,他下得凡尘,遇上了为他舍身的琉璃,莫名的就动了心。而后,他轮回三世,只为报恩,最后,终于他们深爱上,在这一世,结下了这么一场缘份。
原本以为,是佳偶天成,良缘自来,结果竟不是,他动错了情,爱错了人……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人间悲剧。
爱了不该爱的人,忘了深爱的人,梦醒,痛的不能自已。
龙舜之虽然没有爱过人,可是,他已从大哥的满口压抑的表述中,感觉到了那样一种苦苦挣扎,和伤痛。
他相信,大哥曾深爱过云沁,可他更爱璃和,若要二者只能选其一,若必须有所辜负,只能忍痛放下云沁——因为云沁也已经放下,这样一个结果,是最最完美的,不会再令她受第二次伤。她会得到一个深爱她的男人,疼她一辈子。这是好事。
既然,这是大哥的选择,他自然得尊重。
“大哥,那你可曾想过去冰岛见见你的妻儿?”
“我现在是*凡身,去不了那个地方,也靠近不得!”
龙隽之低低的道。那冰岛,设着结界,任何人都进不去。
“那,这些年,你可见过嫂子和孩子?”
他得到的是一个轻轻的摇头。
“不知道多少年了,我从来没得到过有关他们母子的消息……”
真是太想太想了,想的心脏难受。
或者说,他现在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因为思念璃和而心痛,还是因为琉璃既将嫁人而苦楚!
两种情思,一种痛。
他闭眼,只能默默地咬牙忍认——不放,是痛;放下,也痛。
****
这一夜,云沁让人备下的酒宴,没派上什么用场,龙大公子神情古怪的离去后,那桌美味佳肴,被她和秦逍他们一起解决,罗成和贺海,以清风明月清袖他们一起围坐,举杯,恭祝主子即将大婚。
罗成认真的提醒秦逍说:“一定要好好待我们家主子。只要有半分亏待,不管你秦逍将来混成什么样,我罗成会第一个跑来找你算账!”
贺海高敬一杯:“世间女子千千万,多庸俗,女中丈夫少有,若得如此佳人为终生伴侣,秦五爷,那也是您辈子的福气!阿海先饮为敬,以贺五爷得绝世之佳偶。”
清风一拍桌面道:“五爷,咱是俗人,不说别的,只说一句话:生,我是主子的人,死,我是主子的魂;主子嫁你,您用真心疼她,护她,解她忧,解她苦,那您也就是我的主子。相反,我们就是誓不两立的的仇人。这话有点丑,可不得不说!“
他们都敬她,爱她。
云沁听着感慨良多,而不久的将来,云中阁的四大家臣代表,也会赶过来,带来各自准备的丰厚陪嫁之物,前来贺阁主大婚之喜。
听着一句句恭喜之辞,要成亲的氛围,越来越浓重了——可她并不觉得如何如何高兴。
这一夜,云沁没有回云家堡,而是住在了第一楼精心为阁主准备的精致阁楼内。
这一夜,云沁几乎一宿未睡。
秦逍也没有睡,宴后,段仁进来与他禀告了一件事,他便和云沁说有事要出去,匆匆的没多交待什么。
他去见一个人,未来的岳母大人——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他是该单独和燕娘见个面的,有些事情,当着云沁的面,不好问,比如说:
“燕姨,您身上的千日枯,是怎么中的?东越的皇族,和你生了什么过结,以至于要下如此重的毒?”
话落地,燕娘的眼神,显的有些乱,秦逍看的清清楚楚:问题是,她在乱什么?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