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赵启铭退后一步,一脸愧色,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咖啡有些烫,手背被烫红了一大片,但她能够忍受。从前在村里,去找猪草的时候,经常被镰刀割伤手指,有时候指甲都会被削去一半,跟那种疼痛比起来,这算什么呢?
“没关系。”萧颖冷静地把托盘放到一边,转身去洗手间冲凉水。
“真的没事吗?”咖啡屋的洗手间不分男女,赵启铭见她进去只呆在洗手台冲手,遂跟了进去。
萧颖扭头看他一眼,“真的没事,你出去吧。”
赵启铭点点头,转身出了洗手间。
眼看冲了差不多,萧颖关了水,抽纸擦干了手出去接着干活。
才送了一杯咖啡回来,就看到拿了一支药膏等在吧台的赵启铭。
“我买了烫伤膏,你抹一下吧,免得以后留疤。”
萧颖扬眉笑了一下,接过烫伤膏,“谢谢。”
听到她说谢谢,赵启铭扬起俊美的笑容,“你真有意思,明明是我害你受伤,你不仅不发脾气,反倒向我道谢。”
这时候,萧颖才抬头认真地打量这个人。人长得英俊,一身的名牌,神情略骄傲,言语颇自负,毫无疑问,高富帅一枚。
“不是我有意思,而是每个人对待意外的态度都不一样,有人选择小题大做,有人选择敲诈勒索,而我不过是选择了息事宁人而已。”说完,萧颖拍拍他,“那边有位置,劳烦让开,你这样挡在吧台,我们不好做生意了。”
就这样,萧颖和赵启铭算是认识了。
以后只要没事,赵启铭都会跑到萧颖做兼职的咖啡屋找她闲聊,每次只要萧颖在,他都要笑着过去询问她手好了没有,而事实上被烫伤没有几天,萧颖的手就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见得多了,两人自然就熟了。一个人生活得太久了,萧颖因为他似是而非的关心渐渐喜欢上了他。
你看,女人就是这个感性。
然而围绕在赵启铭身边的女人太多,萧颖知道自己比不过别人,所以选择了把心里的那份悸动深埋下去,把赵启铭当做一个普通的异性朋友,然而当时她的异性朋友只有赵启铭。
没事的时候赵启铭总拉着她出去游山玩水,喝醉酒的时候会打电话到公寓找她聊天,但他对她从来没有任何亲密让人误会的举动,赵启铭也许是真的当她是红颜知己吧。
红颜知己就红颜知己吧,比起他三天一换的女朋友,她觉得红颜知己还不错。日子处得久了,萧颖对他的喜欢只增不减,她知道这很危险,可是她无法阻止自己向他靠近。
直到有一天,她亲眼目睹他拥吻别人。
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也知道他不会爱上自己,所以她转身走了,并且告诫自己要死心。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己又何苦去企及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家世显赫,而她孤儿一枚;他英俊多金,而她寒酸贫穷。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不可能,她还有什么好不舍的?
刻意避开他的一长段时间里,她换了做兼职的地方,努力让自己活得乐观。临了要毕业,他一脸倨傲地找到她。不可否认,他英俊的长相,优雅的气质依旧令她着迷,但是她有她的思想,她有她的理智,很多东西如果不能长久地拥有,她宁可不要。所以,她亲手推开了他。
毕业后,她回了一趟老家。
二叔随几个孩子去了广东打工,家里只剩下刘云。几年不见,刘云苍老了许多,看到她,刘云居然满脸欣喜,把家里养的鸡杀了一只做饭招待她。
面对满满一桌菜,萧颖突然笑了笑,“做那么多菜,我们两个哪里吃得完?”
刘云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取了两个杯子,倒了满满一杯给萧颖,“吃不完也没关系。前些年摔了一跤,摔到了腰,进不了厂 ,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家里,很孤独。现在你来了,我们两个喝一杯。”
萧颖默默喝酒,却忽然辛酸地落了泪,那一年如果她不把地卖了,或许二叔一家也不至于因为地少而背井离乡去打工,而二婶也许就不会这么可怜。
看她哭了,刘云木讷的脸上略略吃惊,“你怎么了?”
“没什么,酒太烈了。”萧颖抹了一把眼泪,勉强笑了笑,“二婶我敬你。”
两人喝了一瓶白酒都有些醉了,萧颖把刘云扶到床上休息,自己把餐桌上的菜收了,然后坐在门槛上看着满天耀眼的星光。微风拂过,感觉面上微凉,她伸手一摸,才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