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条人命。
凝重的沉默于空中漫延着,第一次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男人。在他耀眼的光环背后竟藏着这样一道伤,难怪他会这么偏执,这么冷漠。
感受到他的伤与痛,对司徒赫哲种种既定的看法也有了改观。
陷入不可自拔痛苦里的司徒赫哲将手指插入发间,整个人显现出的悲伤前所未有。
突然想走过去,将他揽入怀里,告诉他不要怕,以后有她和孩子陪着他,他不会再孤单,不会再寂寞。
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大跳,她怎么会有陪这个恶魔一辈子的想法呢?不,就算他曾经受过伤,也不能成为他现在伤害别人的理由。
复杂地看着眼前卸下冰冷面具,露出脆弱实体的男人,她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
慢慢放下威胁他的碎片,鲜红的血滴在地毯上蜿蜒出一道红印。蹲下身子,与他平视:“纵然是阿拉蕾杀了你母亲也与公孙大哥无关,你不能因为想报复公孙夫人就陷害公孙大哥啊。”
道出心底最深的秘密,却没想到齐子姗依然站在公孙豫皇那一边。不,是他太傻了,自始至终她的心底只有公孙豫皇,为了他,她不惜以死相逼。
有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是他对她的期望太高了。再一次从齐子姗那体会到跌落地狱的感觉,她一直都不是他的知心人。
只有若若,他的若若才一心一意对他好,以他的喜为喜,悲为悲。他怎么能枉顾她的死活与齐子姗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在一起呢?!
一抬手,挥掉她半空中的温暖,凤眸流淌着深浓的怨恨:“齐子姗,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被那似刀的目光刺得浑身麻痛,闪避不及。
“放了公孙大哥吧,放下仇恨。你母亲如果在天有灵,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沉浸于痛苦和仇恨里。她最好的愿望就是你能开心,快乐,幸福。”压下心底的惊恐,脸上泛起柔柔的笑,充满着母性的光辉。
望着齐子姗身上散发出的光晕,心绪复杂的司徒赫哲有几分恍惚。母亲真的会这么想吗?她是个那么善良温和的女人,没有大的野心和抱负,她所希望的不过是一个温暖的家。
然而,他连这一点小小的奢望都给不了她。妈妈还为了保护他被车撞死,他如何能不为她报仇?如何能放过阿拉蕾,放过公孙豫皇?!
猛一下掐住齐子姗脖子,迫使她直视他深沉暴戾的眼:“你是个一出生就所有的人,根本不懂我的感受。我之所以有今天的一切还要拜阿拉蕾所赐,如果不是她杀了我母亲,我也不会成为孤儿,不得不跟司徒宏泽回家。”掐住纤细颈项的手一寸寸收紧,她不是要死吗?
好,他成全她。让她以最热烈的方式去祭奠她与公孙豫皇之间的爱情,他帮她,帮她……
邪恶的魔鬼在脑子里狞笑着,鼓励他,用力再用力,告诉他,这世上没有可以相信,他的感情,他的爱没人稀罕……
瞠大双眸,惊恐地望着眼前残暴的男人,恐惧加深,如滕般缠上她的心扉,绕着每一根神经。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费力吐出艰涩的语言:“你不要这样,其实,董事长是个好人……”
“好人?哈哈……哈哈……”发疯似的狂笑了起来,仿佛齐子姗讲了世上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你说司徒宏泽是好人?”面贴面近在咫尺,可心却隔了太平洋。
凝着突然疯魔的司徒赫哲,恐惧占据着齐子姗每一根神经。她并非真的想死,只是一时冲动,不知如何才能救得了公孙豫皇才采用的笨方法。
可此时此刻司徒赫哲显然不在意她的死活,是她一直高估了自己的存在与价值。由始至终,她在司徒赫哲眼里只是一件报复的工具,有谁会对一件工具用心?
是啊,由始至终她只是他报复的对象,他爱的人只有何若云。
酸涩的水淌过心扉,漫过每一根神经。巨痛蜷曲了灵魂,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期待自己在司徒赫哲的心目中能有一席之地?
不,她不可以对他有一丝丝特别的感觉,不可以,不可以!
她怎么能对任何人轻易付出真心和信任,却独独对他防备森严?在她的心目中他就是个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魔鬼吗?
“齐子姗,我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好呢?司徒宏泽将你关在小黑屋里一个多月,差点就害死了你,你还说他是个好人!”凤眸流露出浓浓讽刺,提醒着她司徒宏泽对她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