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别进去。”齐梦上前一步,把必经之路拦住,“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们回去吧。再说了,我们为什么要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她凭什么在我们陆府畅通无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急了。
大夫人叹了口气,齐梦刚才实在是太欲盖弥彰,但凡长了脑袋的,都不会相信她刚才那句这里什么都没有,更何况还是精明到不行的大夫人呢?
一把上前将齐梦拉开,带着众人往里进。
齐梦咬唇,我本以为她会就这么算了,没想她竟然再大步上前,干脆跪在洛楚楚面前,“大夫人,里面真什么都没有,您……您别让他们进去了。”
齐梦一向眼睛长在额头上,从来目中无人,没想竟然会跪在地上,不要尊严地苦苦哀求。
洛楚楚皱眉,表情稍有迟疑……
宅子里却突然传出男人的尖叫声,大夫人再不管齐梦如何哀求,带着我们闯了进去……
厚重的灰尘铺天盖地,呛得我一个劲地咳嗽,这屋子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打扫,竟然结着一层又一层,厚得不能再厚的蜘蛛网。一男人背对着我们,身子瑟瑟缩成一团。
“别……别……别过来。”他穿着破破烂烂的麻布衣裳,身子稍稍有些发福,瞧着大概应该是人,又不大像人……
“淳儿,你把身子转过来吧。”走在最后的齐梦似乎是认命了,轻叹一口气走到男人的身边,招呼他将身子转了过来。男人张皇失措地抬起头,四处找了找,慢悠悠地把身子转了过来,咧开嘴巴,冲齐梦笑了笑。
那是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长着个冬瓜脑袋,眼睛虽然很大,但眼大无神,偏着脑袋,嘴角还流着口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妈妈……人……都是人……”
他转过来我就猜得七七八八,再开口几乎可以确定,他……他是个傻子?
“陆淳?”洛楚楚认出男人,只还有些不确定,“齐梦,这就是你当初和老爷生下来的那个傻子?我以为他早就死了,没想竟躲在这里?”大夫人一边说一边摇头,其他仆人也窃窃私语,他们大多是新来的,都没听过府上有这么号人物。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子,才在脸上露出抹惊诧。
“他不是躲在这里,是陆德川不许他出去!”齐梦用身子护着男人,如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一般,怒气冲冲地控诉,“很好笑吧,他明明是陆德川的儿子,本该受人尊重,就因为智力不正常,被陆德川当成了怪物,当成了他一生的污点!他追求完美,所以就把我的孩子藏了起来,呆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周遭死一般的沉寂,大家只能面面相觑,这时说什么都不对。
“呵……”齐梦冷笑,继续着对陆德川的控诉,“我看陆德川早把淳儿忘了。他这些年活得真可怜,跟地上爬着的蚂蚁,没什么区别了……”她摇晃着身子,突然将目光落在陆陶陶的身上。“我不懂,凭什么这个被你从棺材里抱出来的恶鬼可以做陆家的孙女,我的淳儿就得把自己藏起来呢?”
“凭什么?”她步步紧逼,声势咄咄。
“陆德川对不起这个孩子,你去找陆德川呀!你凶我家陶陶做什么?”齐梦因为激动,双目通红气场全开,但一点威慑不到大夫人,她提高嗓音,干脆给齐梦怼了回去。“我的陶陶,又何曾有一日,过着陆家大小姐应该过的富贵日子?”
陆陶陶,从生下来就被当成妖孽怪物,之后一直被大夫人养在东厢房里,如果不是陆德川病故,只怕还会继续蜗居在那种地方,生活在如此环境中的陆陶陶也挺可怜的。
齐梦被大夫人说得哑口无言,没再继续反驳,只半转身子,将陆淳抱在怀里。“这里只有我的淳儿,你们看完就滚吧!”
母子情深的故事固然感动,但我摸着良心说,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的冷血,我都吹毛求疵,更甭提对这种事情本就无感的秦漪。他打了个哈气,身子虚靠在我身上,无聊得都快睡过去了。
“大仙,你带我们到这屋子里来,是因为这里有诡异?”大夫人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但自己又拿不定主意,稍微皱眉,却将一抹探究的目光,落在覃清身上。
“不,我看错了。”覃清的答案让众人大跌眼镜,“我看错了,这里挺正常的,什么都没有。既然四夫人不欢迎我们,那就走吧。”她说完,竟然催促我们离开。
包括我在内,竟是一脸懵逼,不知道这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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