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摆在这里吗?”
“是啊,”大叔一边拿着笔往空白的扇子上画画,一边分心说,“摆了有一年多了,这里位置好,客人多,一天可以卖好多扇子嘞。”
“是哦,”季鸣月点点头,“那你吃过对面那家鱼羹店吗?”
“吃过啊,”大叔说,“还蛮好吃的嘞。”
季鸣月便煞有其事道:“好吃是好吃,可我先前去她家店里吃,突然闯进来一个粗鲁的男人,说话大小声的,真是影响人食欲!”
“哦,你说的是秦姑娘的爹吧?”大叔闻言,露出一个了然又无奈的笑容,“那个秦壮啊,确实不是个好爹,我在这摆摊,一个月能瞧见他撒泼好机会嘞!也不知他怎么有这么好的福分,这般恶劣的性子也能养出一对孝顺能干的姐弟俩,大抵是随了孩子他妈吧!”
方景星听出来了,季鸣月是在套话呢……或者说,一边玩一边套话。
“大叔,你可是经常见到秦壮动粗?”
“是啊。”大叔点点头,“他时常打他那个小儿子,有时候无缘无故的,小孩从后边端盘子过来,他抄起人手上的盘子就打,别人赶紧上去劝啊拉啊,小孩才趁机跑开了。骂那小孩的声音都从那边传到我这来嘞!”
“骂的什么?”
“说是什么……白养一个废物儿子……都怪他之类的……唉!”大叔摇头,为秦聪悲惨的遭遇叹息,“他儿子多乖啊,烈日寒冬的,天天在店里帮忙不说,也勤勤恳恳地去送外卖,送得比他爹还快!”
说到这,大叔的手一指秦家鱼羹边上的那家冰酪店:
“喏,之前秦壮给这家店去送冰酪,结果晚些时候那客人就找上门来了,投诉他送冰酪送得慢,到手冰都全化成水了!要知道这冰酪可多贵啊,肯定得就找上门来讨要说法啊,总得有人赔钱不是?”
“结果冰酪店的伙计啊、那客人啊,还有秦壮,三人在门口吵得是不可开交、昏天黑地!秦壮被激急了,拿起那个温盘就往店伙计身上砸,紧要关头还是秦姑娘冲上来挡了这一下,疼得当场梨花带雨啊。”
“结果还是她女儿出钱赔了那客人的钱,之后鱼羹店歇业了两天,估计是秦姑娘受伤要休养。”说到这,大叔又是摇头,“嗐,摊上这样一个爹!不过也是没办法,听说他们娘死得早,那秦壮再怎么不靠谱,也是把两人拉扯大了。”
季鸣月听到这话,撇了下嘴:“拉扯大?把孩子养大有什么难的?不就是给口饭吃?指不定还吃不饱呢,你看那秦聪这么瘦。”
“是。那孩子是瘦,个子小,我看着都可怜,”大叔“啧啧”了一下,语气同情,“我在这摆了两年摊,就没见那孩子长高过、胖过,都是十岁的孩子了,再不补充点营养,如何长成男子汉那?”
季鸣月越听越气:“这秦壮,简直枉为人父!不对,简直枉为人!要我是秦姑娘,定是要想办法摆脱这个拖油瓶!”
“拖油瓶是拖油瓶没错,”大叔先是附和她,话锋又猝不及防地转了,“但怎么说也是父母之生恩大于山嘛,这恩情那,是怎么都还不了的。就是再重的拖油瓶,也得拖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