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尝不是在同情凤凰。“凤凰,珈蓝,还有我……我们都是同一种,求而不得。”
我自是知道,愧对于凤凰的。
沉了沉气息,调整了一下被云初牵着走的思绪,我重新看着她。
这是一盘殊死的较量。
“你错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冷静,带着些看破炎凉的寒意,“凤凰会怎样想,我比你更清楚,她待我如亲人如爱人,她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而珈蓝,你比不起她的分毫,她为了自己在意的去拼命,去努力,即使她知道此去往生涯九死一生,可能万劫不复,可她还是去了。因为比起她自己,她更在意碧洛和孩子,这是你不敢的,你害怕面临她们这样的选择,你害怕自己不如她选择放弃,你知道你做不到,你羡慕她,所以你才恨所有的一切,因为你得不到。”
云初愣了。
“你等在这里,无非是想与我再做一个交易,你知道我不会放任她二人不管,所以你以为如果让我知道珈蓝为了救碧洛独自去了往生涯,我一定会去救她。可是以我如今的凡人之躯断然是到不了往生涯的,我想要帮她,就必定要有法力,你想要以给我营救她的法力来交换我的什么,我说的没错吧。”一切,都解开了,“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如今我已是一个什么价值都没有的普通人了,你究竟想以法力和我交换什么?该不会是想和当初与珈蓝达成协议一样的条件吧。”
如果云初希望,以交易的方式缔结巫女的契约,限制我的自由,让我替她做事,那她就从一开始打错了算盘了。
“你的命。”云初毫不隐晦地说。
我虽然想到了她可能是这样的答案,可当她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怔了片刻,然后不自觉笑了。“你以为我会答应,用我的命去换她们的命吗?”
如果是当初的我,可能毫不犹豫会答应,可是现在,我会毫不犹豫拒绝。
云初显然也猜到了我的答案,她不怎么意外。
“我相信,珈蓝会回来的。”我说,凭我了解的珈蓝,如果没有亲眼确认碧洛和孩子的平安,她怎会甘心就此死去。
“那时,你曾天真的跟我讨论过世间自由公平,可还记得吗?”云初不再与我辩白珈蓝的事,却突然聊起了我曾经和她说过的话。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我自然记得,那是我经李夫人一事被成璟重伤之后,对云初说的话。
“珈蓝自然可能回来,可你以为,他们,或者,碧洛。会接受从往生涯回来的她吗?”云初总是自信十足,她对于自己的想法总是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执着。“不如我们等到珈蓝回来,再来看看这世间可还有有没有公平。”
她的笃定,使我犹豫了。
这半年来,以我所经历的一切,早已不复当初的信心。我知道,以珈蓝的修为想要从往生涯前带回孩子的魂魄,她的灵体绝不可能承受,甚至有可能在她重回人世的那一刻,彻底变成妖怪,现形于世人眼前。可或许,我想要相信,碧洛不会拒绝她。
那恐怕是珈蓝唯一的生机了。
“你为何那么恨我。”我从云初隐晦的神色之间,分明感觉出了她的别有用心。她在说珈蓝,可是她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里的愤恨,那藏在心底的怨不自觉的慢慢浮现出来。不,她做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她是在针对我,她是在报复我,她不是要珈蓝葬身在往生涯前,而是要我亲眼看到珈蓝从往生涯前回来,原型必现的那一刻惨死的一幕,她想要用珈蓝的命否定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渴望。
我看出来了,云初恨我,恨我入骨,她不自觉浮现出来的恨意,竟然在慢慢吞噬着一切。
那是一种令我有些莫名的恐惧,和从心里油然而生的震撼,我凑近她,“为什么,你为什么就那么恨我?”
“阿姐。”
长渊偏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他停在那里。
我收身回头,“什么事。”
长渊这才上前来,他警惕地看着云初,俯身在我耳侧悄声说道,“找到景穑了。”
景穑?!
我不得已从云初身上回过神来,想了想,只得暂时放下了云初,随着长渊走到外面去。待周围没有了其他人之后,我才开口问道。“什么情况。”
“找到了彷扈部落以前的老人,才得知,你要找的这个景穑,已经死了很多年了。”长渊对我费尽心思寻找一个死去多年的人深表怀疑。
“死了很多年了?”我不禁反问了一句,可是冷静下来之后,想想也对,我第一次听到云初和绮陌夫人之间谈到这个人,是在南师傅的梦境中,绮陌夫人和先王的大婚之夜,如此算下来也已经二十年了。“他到底是谁,怎么死的?”
长渊被我的态度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才又说。“我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找到了彷扈部落以前的老臣,才打听到这个人的。彷扈部落就是绮陌夫人和云太妃从前居住的部落,部落的首领是绮陌夫人的父亲,而阿姐你说的那个景穑,原本是绮陌夫人父亲,也就是彷扈部落在被禹国灭掉之前最后一任首领的侍卫。”
“侍卫?!”我听长渊说到侍卫,隐约想到了什么。
长渊点头,“没错,而且据那位老臣所说,这个侍卫原本是要和云太妃成婚的,可是又跟绮陌夫人好像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后来被绮陌夫人的父亲给杀了。”
对上了……这就对上了,云初曾经跟我说过的那个故事里,那个被绮陌夫人勾引而与之私通的侍卫,原来真的就是景穑。难怪我会听到绮陌夫人质问云初,是否还因为景穑的事记恨她。
可是,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动静?”我听到骚乱声,惊觉回神,刚想要去看看,长渊却一脸无奈的拦住了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