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宴。
歌舞升平的场面,四下热闹非常,完全看不出,伏宫内刚刚经历过什么,可惜,太后及西夷在行宫发生的事,已经在使臣们之间传开了,宫里宫外议论纷纷,霍钰和我已经尽力将传言压制,却还是有人不停在说。
“西夷国君到!”殿外忽传通报。
伏昂不安地看向我,我朝他点了点头,他才努力沉住了气。
西夷国君在一行人的拥护下走进了殿里,落座于一侧。“来得晚了些,幸好还是赶上了,我母后特别交代带来了些西夷的礼物赠与太后。”
“西夷国君有礼了。”伏昂表现的还不错,并未失了分寸。
听闻西夷国君名为卫逞,算是个少年英雄。在其舅父摄政王的强大压制下登基,听说半年前杯酒释兵权,在其舅父摄政王的鸿门宴上,卫逞夺得西夷大权,这皇位坐的名副其实,如今看来,难怪英姿飒爽,也算是个人物了。
卫逞只是侧目间无意看到了我,却似乎很惊讶。“昭......华郡主?!”
我向他颔首行礼,一切恭谨。
“如果这是因为看到昭华郡主还活着,也未免太过惊讶了。”霍钰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却说中了我心里的猜测,连他也能明显感觉出来的差异,看来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我带着一肚子疑问看向卫逞时,他却不再看我,反而是耐心观看庭中歌舞,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错觉而已。
我有一种不安,总觉得今晚会有事发生。
我看向霍钰,霍钰看向庭中,伏昂看向我。
似乎大家对这场莫名的危机有所察觉。
“南埕国君到!”殿外再传通报,大家将目光纷纷转移到门口,皇甫宣身着一身淡紫锦缎,腰间是一条银白锦带,说话间,他不急不缓的负手朝庭中走来,我见过了他淡若清风事不关己的模样,如今他一副贵气雍容的模样,却是我从没见过的。
他走到庭中,也只是点了一下头,就落座在卫逞一旁。
刚还觉得卫逞少年得志,这眼下有了比较,倒觉得皇甫宣的五官更为精致深刻一些,有如玉雕,论年龄自然是皇甫宣更长一些,可是岁月似乎优待了他,比起卫逞稍显稚气有些苍白消瘦的面容,皇甫宣的有些成熟好像恰到好处,皇甫家世代文人,皇甫宣身上的淡淡书香,让整个人看起来更添几分味道。
我盯着他看了很久,观察入微。在他转过头来看向我的时候,我却刻意低下了头。西夷、南埕已经落座,那么接下来就是北韶了。
他会来么?
还有,我希望他来么?
如果宇文政出现,我要说什么?怎么做?
霍钰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安,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退却,我想要逃避面对,霍钰的胳膊却在身后拖住了我,挡住了我的退路,我有些心急,看向他想要求个解脱,霍钰却轻轻在我肩膀拍了拍。
“听闻东伏人杰地灵,更是上至皇室下至平民人人善武,此次前来东伏,倒是让我觉得耳目一新,与我南埕极大不同。”皇甫宣径自开口却自称是我,是在满庭外宾面前,对伏昂放低了身段,“此次借东伏卫太后寿辰,更是来相商关于......”
“南埕国君此番受邀前来,朕深感荣幸。”伏昂却让皇甫宣的话说到一半,就抢去了先机,伏昂微微侧过头看了看我,“此次太后寿辰,全凭阿姐一手操办,可谓是用尽了心思,太后如今身体抱恙,东伏**之事全权交由阿姐做主。如今,阿姐已过女子适婚的年纪,待太后寿辰之后,朕将全力为阿姐操办婚事,而阿姐未来的夫君,朕已择定,东伏霍钰霍将军......”
霍钰?!
我跟霍钰同时都惊呆了。
“别乱说话。”我将声音压得很低,凑到伏昂耳边,用只能我们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呵斥他,霍钰心里有人,我并不想因为宫廷的势力斗争,导致我成为霍钰和沈衣之间的困难。
“我以为你跟霍钰情投意合才会形影不离的。”伏昂面色不改,连嘴都没动,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音量特别低的字来。
“你别管,但是霍钰不行。”我再一次警告他。
“原来阿姐是女子的羞怯,好,此事之后私下再议。”伏昂故意笑得很夸张,想将这一回掩饰过去,可是这样的说法,确实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假象,无论他再怎么想装大人,都是一副孩子气,连说话方式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感觉,我真的是恨铁不成钢,明明是跟卫逞看起来相似的年纪,怎么差别这么大。
“霍将军。”一侧忽有人来低声通报。
我只看到侍卫在霍钰耳边说了什么,可是厅内歌舞声不小,正好掩去了他们的声音,发现我在看,霍钰也只是点头笑笑就带了过去。
“北韶......”
仅仅听到这两个字,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四肢有些僵硬。
“北韶太傅大人到。”
我本来已经绝望,闭上双眼像是等待斩首的行刑,这句话却意外成了我的救命符,不亚于行刑现场,突然传来的刀下留人。果然,只有那位太傅大人缓缓走进庭中,躬身行过礼后就退到一边,落座于南埕西夷两位国君的对面。
是失望么?
我不禁自嘲,果然,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尴尬,难堪,我还是在期待着想要看见他,明知道他不会来的。东伏对北韶称臣,已是北韶附属的一部分,太后寿宴北韶既然派遣使臣前来已经算是给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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