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会将回忆酿成最蚀骨最剧烈的毒药。
捏着筷子的修长手指逐渐的收紧,莫荒年看着段青衣宠溺的动作,又低头看着自己碗里那块煎蛋上的葱,一时之间只觉得如鲠在喉,连吞咽都变得困难。
“莫哥哥你怎么不吃呀?”秦蛮蛮咬着筷头看向他,小小声的问道,“是不是菜不合你的胃口?要不然……”
她不可能会懂他这时心里的感觉,就如同以前他也不会懂她心里的感觉。
等他终于懂了,她早已不可能知道了。
莫荒年勾唇温和的笑,“不是,味道很好。”
他夹起那块带葱花的煎蛋放入嘴中,有些机械的咀嚼着,甚至连最讨厌的葱花的味道都尝不出来,食之无味。
吃到一半,段青衣站了起来,双手端着酒杯敬他,“莫先生,谢谢你送蛮蛮回来,我代她敬您一杯。”
“青衣哥哥,我自己也能敬的!”
蛮蛮哼了哼立即也站起来,要抬手给自己倒酒。
莫荒年刚想摁住她的手,离她更近的段青衣就已经摁住了她,他握着她软软的小手,低低道,“女孩子家不能喝酒,乖。”
秦蛮蛮撇撇嘴,倒也听他的话,很不情愿的坐了回去。
莫荒年看着面前敬自己酒的眉目清俊的少年,也端起了手边的酒杯,同他碰杯后一饮而尽。
烈酒见血封喉,毫不留情的灼烧着他的胃,逐渐烧心。
晚餐结束后,外面天已经黑了,保镖过来汇报说有几件事需要处理,莫荒年想分散注意力,于是去外面停着的房车内处理公事。
等他处理完已经是两个小时后,莫荒年走进秦家的屋子,并未看到女孩的踪影,莫名的恐慌涌了上来,他几乎是立即迈开长腿去找。
才走到后院,眼角余光就瞥见在不远处秋千上荡着的女孩。
一颗悬起的心重新落回原地。
只不过不等他朝秦蛮蛮走过去,一道清俊颀长的身影先他一步从另一边走了过去,站在女孩身后帮她推着秋千。
莫荒年听见蛮蛮甜甜的笑声,“青衣哥哥你用力点,我想荡高一点。”
“不行不安全,”段青衣很小心的推着她,“要是摔跤了你又要哭鼻子了。”
蛮蛮回头瞪他,“我不嘛,我就要高一点!”
“好好好……你抓稳了听见没?”
段青衣推得用力了一点,蛮蛮这一下荡的很高,她高兴的哇了一声,但回来的时候有些害怕,身体微微晃了晃,“啊……”
段青衣见状迅速搂住她的腰,直接将她从秋千上抱了下来,秋千重重打在他膝盖上,疼得他皱眉闷哼了声。
蛮蛮被他搂着没有任何事,听见后赶忙转身搂住段青衣的脖子,“怎么了,是不是撞到好痛的……”
“没事,不痛,”段青衣揉揉她的脑袋,“小调皮蛋,下次不帮你推这么高了,吓死我了。”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眉头还是皱着的,秦蛮蛮看得出他在忍着痛,不由心疼,趁他不注意忽然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不远处看着的莫荒年瞳孔狠狠一震,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凝固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