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浅一直不住地发颤,握着玻璃杯的手更是不由自主地收紧。眼前的黑浓郁得变作粘稠的墨水,将她的心脏和肺腑都包裹住,让人有点踹不过气。
男人青山绿水般的容颜上维持着平静,只是将脚尖一转,直直走近她。伸出指骨修长好看的手来,抽走了她手中的玻璃杯。
感觉到手中一空,她微微愕住。
池慕辰长睫半敛,眸光轻轻蓄满眼底,只是走到饮水机旁,按下开关。
咕噜的声音,水注入透明的玻璃杯中,声音清脆得不容人忽视。
没一会儿,他便又重新走回来。一双潋滟如星子的黑眸中蕴藏深意,他一把拉过她的手,将玻璃杯塞入她的手中,“你拿着。”
苏南浅愣住,感觉到玻璃杯中已经注满了水,“你……这是做什么?”
“还不明白吗?”男人的视线从地上水渍上移开,辗转一番之后落在了她秀美容颜上,“覆水难收,这是真的。但是,我想告诉你,无论你将谁撒出去多少次,我都会重新将它倒满。这是一个道理,无论你怎么样将我推开,我都不会放手。”
一生只能遇见这么一个人,怎么能够放手?
她的心紧了松,松了又紧,膨胀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时候,他又将她手中的玻璃杯抽走了,听见‘咯噔’一声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走,吃饭。”
“哦。”
*
他的步子不快,但是也绝对算不上是慢。所以一路上,也只有被他拉着。嗯,用一只熟悉又温凉的手。
唯一的感觉……很拉风。不,很吸引视线,或者说是很拉仇恨。不得不说,他的魅力强大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地步。但是为什么她感受到的不只是对他的倾慕,更多的是对她的恶意?
有些莫名其妙,到底怎么回事?
况且,她记得他可从来不在员工食堂吃饭的,今天是怎么了?
到了食堂,闹哄哄的声音很是热闹,但是他们二人所过之处,绝对是噤若寒蝉般的静。
池慕辰哪里的位置不挑,偏生挑了一个正中央的桌子。就是坐在哪里,便有一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苏南浅自然不知道是这么惹眼的位置,只是自顾自地坐了下去。男人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要吃什么?”
“……”
她思索了一会儿,道:“随便。”
池慕辰收回手,目光不深不浅地扫了她一眼,转身朝着窗口走去。
等他远去之后,周围的声音皆是指向她的,但是请相信,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很多人都在纷纷质疑,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譬如如何有脸回来安城?
她很奇怪,回来又如何,又如何回来不得?
有人表示很同情总裁,她不由得想笑,仿佛是听见什么极其有趣的乐闻一般。
这些人嚼舌根的能力,简直是比当年还要强上许多倍。说得小声就以为她听不见么?
正思索之际,淡淡的龙涎香随着空气蔓延过来,引得她收回注意力。他定然是朝着这么走过来了。
池慕辰在她对面坐下来,将盛满饭菜的餐盘推了过去,“快写吃。”
她不动声色,默默拿起筷子,却不经意地问,“明明知道这里人很多,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里。你完全就没有一点要避嫌的意思?”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池太太。”男人风度翩翩,就连咀嚼也看起来是那般的优雅,“为何要避嫌,嗯?”
他反将一军,将她给噎住。
“现在弄得人声鼎沸,议论声不止,是为了什么?”她放低声音,垂下眸子专心吃东西。
有玉米粒,她老是夹不起来。
“不为什么。”
说完之后,男人起身,重新帮她拿了一个勺子,什么也不说就塞到她的手中。
握住冰凉的勺柄,她的指尖轻轻颤抖,“你果然是和当年一样。”
“什么一样?”他如剔羽般的眸子微微蹙起。
“当年,我被千夫所指,被万人唾弃。”苏南浅觉得鼻腔微微有酸意涌上来,“你却偏偏更加恩宠我,但是你就是要别人知道,无论我怎样,你都会选择和我在一起。现在,难道不是一样吗?”
“是。”他回答得干脆无比,眸色深深,“我现在也是一样。我就是要让被人知道,我池慕辰,就是非你苏南浅不可!”
心头陡然一震,喉间紧了紧,“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来——”
话却僵在喉间,没有问出来。因为这里的人的确是太多太多,眸光如水般流泻开来,是谁的眼底又在不经意之间蓄满了泪水?
*
下班之后,却并没有如期回别墅。
反而车子却停在了晚庄门口,他牵她的手,下车。
里面五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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