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鉴定结果,站在了林许家门口。
那一纸坚定结果,已经快要被他的指给碾压变形。
林许出了电梯,转弯,便顿住脚步,整个人都僵在了哪里——
风华如初的男人敛着眉眼站在她家门口,有些颓然地靠着墙,黑眸之中看不真切,可是他的脚边有一地的烟头。果然是……心烦到了极点啊。
“池公子。”她轻轻唤了一声,然后手无意识地拿紧了自己的包,“你怎么在这里呢?”
终于,男人抬眸,目光深浓且凉,看向她的时候像是有风雪袭来,只让人觉得寒。
终于,他开口,“开门,进去说。”
*
好神奇。
第一贵公子竟然在她这小小公寓里面,而且就两个人,太神奇了。虽然还没有到晚上,这种感觉仍然是很微妙。
“池公子,喝茶。”她将一杯热腾腾的绿茶放在了男人的面前,眉眼清丽,“外面太冷了,赶快喝两口,暖暖身子。”
视线落在对面的女人脸上,清冽,又夹着几分探寻。池慕辰凉薄的唇撩出讥诮的弧度来,“亲子鉴定送来了,我看了。”
林许握着茶杯的手猝然一抖,滚烫的茶水洒出来,她的手背瞬间就变得通红。可是她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用一种镇定之极的姿态,温婉一笑,“是吗。”
好像在说,不管你看没看到,那就是你的儿子。
翩然一张纸落在茶几上,男人扔出鉴定结果的那一瞬,感觉到心脏抽了一下,“是啊,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我的种。”
我的种。
三个字一说出来,不知道是在刺激自己,还是在刺激林许。他凉凉一笑,眼瞳之中却像是啐了毒的冰。
“所以,池公子,接下来是要如何?”林许将茶杯握得很紧,努力让自己吐字清晰,“你知道当年对我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吗,我才十八啊……你……”
她像是不愿意回想一样,眼泪泛出来,紧紧咬住下唇。
男人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墨线交合的眼睑阴郁得不像话。他望着女人泫然若泣的模样,“当年,确实……是我不对。但是,林许,你要知道,我不可能娶你,永远不可能。置于原因,我相信你很清楚。”
林许的身子一僵,这个男人可真不是一般的难搞。染着浓愁的盈盈双眸,用一种悲凉的目光看着他,“你不要我,罢了!但是小童是你的亲生孩子,你怎能凉薄至此?”
“我本就凉薄至此。”他接话很快,几乎没有停顿。眸光愈发的凛冽了,“除了浅浅,任何女人,都不可能。”
池家太太的这个位置,只有浅浅,也只能是浅浅。
林许笑了,凄美的容颜上染着笑意,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勾人。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开始将自己的围巾接下来,然后是外套,然后是保暖衣,最后是内衣……
一丝不挂,她站在他的面前。
男人的眸光带着点凉意,却没有移开半分,反倒是更加凛冽地打量着女人雪白的胴体。
那双峰,那雪白,那诱人。
林许咬住唇,双手紧紧握成拳,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打量她半天却毫无动作,她可是下定了决心要套上他。
岂料,他低低沉沉地笑了,嗓音低沉温润,“你以为,和浅浅用同一种法子,就能吸引我的注意力?姑娘,该说你天真好,还是该说你傻,嗯?”
苏南浅……竟然也脱过衣服?
原本她因为,只有经历过风尘的女子才能做出这般出格大胆的举动。堂堂的第一名媛,呵,想不到啊想不到。
同一种法子,要是有人用第二次,便完全失去了新意。
自知无用,她垂下眸,开始穿衣服。又听见男人漫不经心开口,“孩子在哪里?”
“在屋里面睡觉。”
“他知不知道,就在刚才,她的母亲在一个男人面前,脱得精光。”
“池慕辰,你——”林许咬住唇,旋即像是想到什么,又露出微笑来,“你这样是想让我厌恶你,甚至是远离你,我不会的,小童是你的孩子,你不要忘记了。”
这次,换做男人咬牙,黑眸眼底涌起波浪,他凉凉一笑,“呵,倒是个聪明的女人。母凭子贵的事我听得太多,没想到今日竟然我池慕辰也摊上,林许啊,你不就是想利用孩子来要钱吗?”
说话的间隙,他已经钱夹中取出了一张薄薄的支票,扔在了茶几上。那漫不经心的动作,彰显出来的全是狂妄。
林许的目光缓缓滑在那白色的支票上,唇角拉扯出嘲讽,“我不要钱,池慕辰。我说了,我要池家太太的位置,我要嫁给你!”
“不可能!”
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男人眼眸一眯,嗓音沉得厉害,“我给你说了,你不要痴心妄想。”
“第一次看见生气的池公子,真是有趣。”林许笑得眉眼弯弯,风尘气息愈发显露出来,“可是无论是池公子的哪一面,都是勾人得很呢。”
男人的视线凉凉扫过去,“你这是挑逗我?”
“不然呢?”
“不好意思,那你失败了。”
听着男人如此凉薄且毫无温度的话语,她瞬间觉得难缠得很。微不可微地叹口气,“你说,要是我将这件事捅到苏南浅的面前,她怎么想。”
原本波澜不惊的男人,一瞬的变化,眼底的眸光寸寸剥裂开来。那裂缝就开啊开的,最后便成鸿沟一般。可是他还是那样看着她,表情却阴沉得厉害,笑了笑,“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要那样做。”
“你大可以和苏南浅好聚好散,毕竟要是说出去,大部分人应该会支持我的。”林许微笑着看向眸光尽数剥裂的男人。
男人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是盯着她,“你这是在和我玩谈判桌上的游戏?”
“我只是想得到我本就该得到的。”林许也不笑了,一张漂亮却阴郁的脸看起来严肃无比。
“什么叫你该得到的?”他抽出一根烟,指尖微凉,“三千世界,负心汉多得是,我告诉你林许,我不介意成为其中一位。”
为了苏南浅,他倒是说得出来,想必,也是做得出来的。
光光是男人那样清冽的眼神,隔着烟雾望过来,将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林许维持着自己的清醒,道,“你不会的,池公子。安城其他男人都可能会,你不会。你扪心自问,心里面绝对有着对我深深的愧疚,可是同时你又爱苏南浅爱得收不回,所以你很痛苦,所以你在崩溃的边缘挣扎。但是我敢肯定,你不会丢下我不管,你不会成为负心汉之中一位。”
他的眼皮一跳,凉薄自眼底浮起。但是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真的……说对了。
现在的他,是很纠结,是很痛苦,还有点……绝望。
“至少,我觉得,池公子的孩子,目前唯一的孩子呢。在这个小公寓里,是不是有点委屈了?”她眯着眼,就是想看看池慕辰对当年的那个女孩愧疚到什么地步。
“要别墅是吗。”男人的声线稳下来,语气不咸不淡,“我名下很多套不动产,郊区边上那一套,你明天就可以搬过去。”
他的心,沉得是越来越厉害……浅浅。要是说浅浅知道了,那会怎样?他这样的行为,无疑就是在外面养女人,可是他应该如何?
林许倒也不多加客气,只是浅笑,“那真真是麻烦公子了。”
有时候啊,她在想,要是自己真的是那个姑娘也挺好。至少,在这个男人面前说起话来,能够更加理直气壮一些。并且还能问心无愧。可是现在,好像不行呢。
*
今年,安城的雪还真是断断续续的。说下就下,还是纷纷扬扬的。
在一家高档西餐厅订了位子,空气中浮动着香槟百合的味道,悦耳小提琴伴奏在耳边缓缓流淌着。
苏南浅双手拄腮,朝着窗外看去,漫天的雪可真是漂亮啊。今天是长离的生日,她缓缓抚摸着桌上精致的丝绒盒子,里面是那叶子型的袖口。现在,她就坐在靠窗的位子,等着他的到来。
在这个位置,能够看见西餐厅门口的地方。她甚至是都可以想象,大雪纷纷,风度翩翩的男人踏雪而来,带起一路暖光。
现在是七点的光景,冬天的夜总是来得比较早。外面现在早已经是霓虹绚烂,车水马龙了。
澄莹的杏眸中微光必现,视线落在那精致盒子上,却轻轻笑了,今天可不止袖口是礼物。真正的礼物是……她不由自主地抚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三个月了呢。
虽然现在不怎么看得出来,但是她就是知道,宝宝就是在哪里活鲜鲜的存在着。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这个礼物,长离会喜欢吧?
长离……他会不会有一种初为人父的惊喜,然后像电视剧里面那种抱着她打个圈儿?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出神之际,一个男人站在了她的桌前,想必是她太过于入迷,简直没有发现。抬眸望去,“锦楠?”
语气却是有了些淡漠疏离。可是男人的笑容很温和,他轻轻地笑,“南浅,晚上好。”
他的眼神之中蔓延出狂热,还有……痴迷。
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一些不舒服,她只是轻轻颔首,“晚上好。”
“在等慕辰?”
“嗯。”
“你怕是等不到了。”他又笑了。
抚摸着精致盒子的手微微一顿,感觉指尖有些凉,“你什么意思?”
“他现在,正在另外一个女人的家里面呢。”池锦楠的眸泛出精光,缓缓而道,“那是一个真正的温柔乡。”
“锦楠。”她微微叹口气,嘴角挽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来,“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有着感情,所以那次,我会在你家睡了整整一晚肯定不是巧合吧?你刻意,就是想里间我和长离。但是,我不会相信的。”
池锦楠眸底暗了暗,他喜欢的女人,果然聪慧。但也只是片刻,他的眼底阴寒被一抹而过,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
她怔住。
“你骗我。”苏南浅盯住他漆黑眼瞳,捏住盒子的手握紧,“谁不知道长离他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你现在给我说她在另外一个女人的家里面,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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