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在地上滚远了,在几乎一点声音也不闻的八凤殿里显得十分清晰。
然而并没人去捡。
也没人搭话。
一旁的力士和内侍瞥了一眼,便又目不斜视了起来。
看着那块银子,秀橘有些犹豫。
若去捡了,势必要被人笑话,说偌大个宜秋宫连五两银子落地都值得折腰;可若是不去……卫氏如今死的死,散的散,银子对卫良娣来说只有越来越少的道理,这五两银子虽然不多,以后却没处去赚了。
想到这里,秀橘终还是一咬牙,过去把银子拾了起来。
手摸到银子的那一刻,秀橘才有些明白,这春桃平日看着憨厚,原来也是一肚子坏水,分明就是八凤殿特意派来拦她的。
可卫良娣如今生死不明,即便自己转醒,也需要有医官看着,也要有人参吊着,今儿这口气秀橘必须吞下去。
她捡起银子,转身又要去求春桃。
春桃见她耐性子捡银子,也觉得秀橘不容易,便不再刁难,给秀橘指了条明路,让她往库房那边去寻坠儿。
“娘娘平日就说坠儿姐姐最有学问,因此坠儿姐姐往来书房,娘娘并不嫌吵。但凡有什么要紧事,都是坠儿姐姐去书房通报的,姐姐且去库里寻坠儿姐姐便是。”
秀橘千恩万谢,有心把手里银子给春桃,一来谢她明言出路,二来以后有事相烦也容易。可她却又怕春桃真的收了,宜秋宫便少了五两银子的使用,心里不禁踌躇起来。
春桃心里感叹,催着秀橘去库房,把她的银子也推了。
秀橘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一路快步到了库房,开口就求坠儿。
坠儿见她求到这来,知道必是在外头受了罪了,也不再为难,假意吃惊,问了大致情形,便拉着秀橘往正殿走,一边走还一边不住口地埋怨秀橘,道: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过来?若耽搁了可怎么好?娘娘正在抄经,一会儿我先进去,你在外头候着,听着叫你你再往里头走,若不叫你你就耐心等着。”
秀橘虽不愿等着,倒也无法。想起春桃方才的话,她神使鬼差地问了一句:
“娘娘抄经时不许人搅扰么?”
坠儿心中虽有些奇怪,但还是顺口答道:
“娘娘从小抄经便是如此,最郑重不过。”
秀橘闻言不禁有些赧然,想到春桃方才半句虚言也无,又未曾收她的银子,自己还心存怀疑要找坠儿求证,真是小人之心了。
待看到春桃就在门口时,坠儿心中有了数,知道春桃方才拿这话挡着秀橘。幸好自己说得模糊,不至于让秀橘起疑心,知道她们几个早就算计好了要为难她。
坠儿在殿门口站住,让秀橘就等在这里,自己进殿去,转进了书房。
阳筠听说秀橘终于求来了,却没立即说话。
她原也气得要命,想要晾秀橘一时三刻,然而才写了三五个字,她便意识到如此实在不妥——毕竟是在抄经,心中戾气被化去大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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