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温声朝着陆子虞开口,“陆家娘子,你近前来。”
瀛烟听此言语亲昵,用牙齿死死咬住唇,她拼尽全力压下满腔悲愤,想把今夜的耻辱囫囵咽下去,永不再见。
这老婆子不会也喜爱上了小贱人吧?
若是如此,她们二人真该一同去死!
陆子虞上前轻拜,规矩仍是那般好的让人挑不出刺儿来,“太后圣安。”
太后眯着眼颔首,“你可能告诉哀家,为何会选了《祭月河》为舞曲?”
陆子虞神色坦荡,“太后娘娘听出来了?”她惊诧了瞬,又含笑补了句,“是四娘取巧了,想沾一沾太后的光。当年太后在乞巧宴上也是凭借这一首曲子夺了魁首的,四娘虽不曾展露出太后当年风姿,可能让太后念起了昔日年华,也算是一桩美事。”
太后沉吟了半晌,似在掂量陆子虞一席话的真假。半晌,她伸手摸了摸发髻间的一众朱钗,拔下了支并蒂海棠金步摇递给身旁的徐嬷嬷。
“后辈能有如此才情,哀家定是欢喜的。这海棠步摇虽算不得贵重,可也是哀家喜好之物,今日便赏赐给你了。”太后实则是赏陆子虞东西,暗里不过是为了瀛烟给自己个略表歉意,让她别与瀛烟再闹了不快。
可瀛烟非但不领情,反而还冷声开口讥讽,“这般心思歹毒的女人,本郡主今日还是头一遭见识到!”
心思歹毒?
这是说陆家娘子么?
“烟儿,不可胡说!”太后沉声斥责。
瀛烟咬了咬牙,抬手忿恨指着陆子虞开口,“她心狠手辣,就算舞技出众又能如何,带头来,说不定还会引得生灵涂炭!”
瀛夙看着自家娇娘被人泼了一身脏水,俊面上如同镀了一层冰,寒光烁烁。
云台下的陆家人也是有些坐不住了,气哼哼看向瀛烟。
陆子虞神色平静,“郡主,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顿了顿,带了几分质问又道,“四娘如何心狠手辣,还望您一一道来!”
瀛烟冷笑,指了指陆子虞那蓝釉褙子,“难不成还要人捅破?你这褙子里的雀纹,分明是用了孔雀鸟羽而做。”她神色一转,变的俨然不可侵犯,“你今日风头是出尽了,可却想过往后这雀鸟就是‘洛阳纸贵’的局面。”
不给陆子虞反驳的机会,瀛烟继续咄咄逼人,“你狠心拔了孔雀的鸟羽点缀自己的衣裳,不是心狠手辣还能是何?若是往后京中人人效仿此举,不过三年,我朝便再无雀鸟可赏!”
听她一番“义正言辞”的愤慨,陆子虞都差些忍不住要抚掌称赞了。
能被羞辱至此还妄想扳回一局,瀛烟可真是恨惨了自己...
可终归是不能如她所愿了!
“郡主如何得知我褙子下便是雀羽?”陆子虞有些惊慌失措,死死捏起了裙摆。
瀛烟见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更是笃定自己心里所想!
只要让世人看清这贱人歹毒的面容,她便还是京中的天之骄女,受尽世人追捧...
“那雀羽色泽鲜亮,怎会是能是绣出来的?”
一道道审视的目光看向了陆子虞身上穿的蓝釉褙子。
若郡主所言不虚,那这陆家娘子的行径却是有些狠毒了!
陆子虞嗤了声,将自己的蓝釉褙子脱下,反面又平铺在地上。
她媚眼幽幽看向瀛烟,“倒是让郡主失望了,这是快失传的内绣技艺罢了,并非是真的雀羽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