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差不多有一人高,若所奏祭祀之曲,便会用到这鼓。
那些太监们将牡丹鼓给搬了上来,便又急急退去。
紧随登殿的只有两位乐师,一个怀抱琵琶,一个手执二胡。
这般阵仗,倒是比瀛烟郡主差了数倍。
时候也不早了,殿旁两侧之人都有些提不起精神,干脆扭回了身子不愿去看这最后一支舞,反正陆家娘子也是赢不了郡主的,何必浪费这时间,倒不如赶紧将肚子给填饱算了...
陆子虞长发散落,端着手臂轻轻挪步至三十二面牡丹鼓的中央。
鼓围成圆,将那青衣素影笼罩在内。
既然有鼓所奏,那鼓手呢?
未何迟迟不上来?!
殿上的谈笑风生渐渐落了下去,一股子诡谲之姿落在大殿上。
有鼓,却不见鼓手?是出了岔子,还是这牡丹鼓不过是用来充个阵势的?
一道道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殿中央的女子。
不对劲儿...
似乎从今夜陆家娘子登台献艺起,她这袖子便不曾垂落在地上。
那宽大的袖间,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随着婉转沧桑的二胡之声渐起,云台上的太后心头不由一颤,瞪大着浑浊的眸子看向大殿上那身姿婀娜的女子。
这...这曲子竟然是《祭月河》,是她几十年前在乞巧宴上所跳的曲子!
是巧合,还是说那陆家娘子费了心思?
太后苍老的面上有些动容,嶙峋的手,紧紧攥着手中的璎珞佛珠。
殿上众人自然也能听得出这曲子为何,可万般不知晓其中还会与太后有些纠缠。
陆子虞随着那萧瑟幽冷的二胡之声,渐渐抬了双臂,手做兰掌,回头望月。
长发未束,慵懒披在肩头,眉心的桃花妆将她衬的愈发神秘,冷艳。
琵琶清脆声当啷一响,美人袖口绽现一刹芳华。
胭脂色的水袖如绸般抛落坠地,将那玉容遮掩了干净。
未给看客们喘息之机,陆子虞利落扭身,一足勾抬而起,将水袖搭在臂上。
她腰肢软的惊人,似若无骨。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看向陆子虞,只见她又是一抽身,将那袖梢收回掌中,娇躯呈三道弯,做了飞天之姿。
琵琶声愈渐急促,陆子虞凌波抬步,一甩水袖。
“咚。”
袖触鼓面,发出一声闷响。
众人呆滞。
陆家四娘子这...这是要用水袖奏鼓?
苏婉婉和李琼那紧握的手掌渐渐松开了,她二人不由自主挺了挺脊背,将面上得意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了四娘这舞姿,她们只觉得这十几年都白活了...
“咚...咚...”西三鼓,南六鼓皆是响了起来。
陆子虞弓腰成桥形,侧袖一甩打在牡丹鼓上,一招燕子穿林又是接了一记水袖。
琵琶勾弦更快了些,珠玉的琴声如坠入银盘般,当啷当啷的响着...
素白的衣裙翻飞,翩若惊鸿盘旋在大殿上。
鼓声如春雷阵阵,在众人耳畔炸裂纷飞开,让他们心头寒颤不止,紧紧盯着鼓阵中那身姿摇曳的美人。
又是跨步飞旋,蓝釉褙子荡在空中,褙下的莹蓝彩线雀尾纹,隐隐露出一半...